…这麽不得疼死。
没办法,鹿晚用镊子沾了酒精,给他消毒。
几次来回,鹿晚都分出神来观察着陈褚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伤口并不在他身上,又或者他已经丧失了痛觉?
清创完毕後,该取子弹了,鹿晚的手停在距离他伤口两厘米出。
她有些紧张和踌躇,她不过还是个实习医生,别说取子弹这种手术,就连缝合都没亲手缝过几次。
陈褚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沉笑了声:“你放心弄吧,死不了的。”
鹿晚瞪着他,这一点都不用安慰,更像实在取笑她。
“我先说明啊,虽然你这伤暂时要不了命,但这是我第一次主刀手术,做成什麽样…我也没多大的底。”
鹿晚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
狠下心,脸不要了,“但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陈褚川面对她的警告十分的漠然,“有。”
“什麽?”
陈褚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我可以自己取。”
“你是医生?”
“不是。”
好理直气壮!
鹿晚被气笑了,侧头吐了口气,忍不住要训人的冲动,“莽夫!”
“赶紧的吧,不然我自己动手了。”
鹿晚想撕烂她的嘴巴,咬紧了後槽牙,捏了捏已经泛出冷汗的手心,“我给你拿!”
鹿晚拿着镊子往伤口处探入,环境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她只好小心翼翼的试探,过了会才找到子弹,用镊子夹住,肌肉吸的有些紧,她屏住了呼吸大着胆子用力往在拉。
子弹取出的瞬间,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应该是之前积压在伤口出的瘀血,可鹿晚还是被吓得一愣。
她赶紧用纱布捂住流血的伤口,她紧张的要死,却听见头顶一阵闷笑,她不满地擡头质问:“笑屁啊!”
陈褚川勾起嘴角,脸上毫无疼痛之意:“你紧张什麽?”
鹿晚吞了吞唾液,转移了视线,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止血过後,便给他缝合。
还好,导师一直都抓她临床的基本功,尤其是缝合这门本事,她的缝合技术在同期里是最好的。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後,鹿晚刚收拾完医疗箱,她还没说话,这不礼貌的男人就先开了口。
“多谢,你可以走了。”
“……呵呵。”
陈褚川擡起眼眸对上她的,薄唇上下轻碰,“再不走天要黑了,这小林子里说不定会有什麽野兽。”
鹿晚拽紧医疗箱的背带,支支吾吾道:“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出去吗?”
“不能。”
“!!!”
靠,刚救了你命就翻面不认人。
陈褚川看她气的说不清话,擡眸,眼底情绪不明,“跟着我走只会更危险。”
很轻的一句话,字眼却又那麽重。
鹿晚心里漏了一拍,问:“你该不会是…”
陈褚川不知道她想说什麽,但依旧打断了她,“不该问的别问。”
“出了这里,一直往东方向走,大概十几分钟就走出去了。”
“…行,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