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和猪都是昏迷状态,盛夏回头往山顶一看明白了,路上的草丛被压得东倒西歪,大约是抓猪的时候一起滚了山坡。
他真的只是昏迷了吧?
盛夏试了试他的鼻息,感受到那熟悉的温热气流後,大大松了一口气。
但问题随之而来。
猪,将近一百斤。
陆荣,比猪还重。
她怎样把它们弄回去?
盛夏看着脚下的山坡,思索着把他们一路踹回去的可能性,最後选择放弃小猪,先把陆荣弄回去再说。
她脱下他的上衣,做成一个简易的背带,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然後把他的两条手搭在她肩上,企图被他背起来。
陆荣的体重实在不容小觑,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仍然纹丝不动。
“哎呀,你没吃饭呢。”
大鹦鹉落在她肩上,让她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瞬间崩塌,倒在陆荣身上。
“滚滚滚,你就长了张嘴!”
盛夏恼羞成怒。
大鹦鹉见她生气,立即改口。
“妈妈,抱抱。”
“抱你个头。”
盛夏只恨自己怎麽捡的是鹦鹉而不是一头牛,不然这时能派上用场,用不着全靠她这副小身板。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爬起来,突然感觉身下人动了动,连忙停下回头看。
陆荣的上眼皮颤动几下,睁开眼睛,短暂的失神过後看向了她,瞳孔停住不动。
盛夏又惊又喜,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你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陆荣一动不动,似乎大脑卡住了。
盛夏擡起头,用袖子擦掉他脸上的血,问:“你能站起来吗?我实在背不动,我们赶紧下山去。”
“盛夏……”
他缓缓说出她的名字,眼睛里流露出疑惑。
“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的天,你该不会又失忆了吧?”
盛夏担忧地查看他脑袋,几乎把每条发缝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
陆荣没说话,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表情困惑丶震惊丶不可思议。
“狗蛋,你站起来,咱们快回去。”
天这麽黑了,他又受了伤,万一遇上野猪或者蛇会很危险。
盛夏不想在山坡停留,搀扶他站起来,陆荣把手搭在她肩上,很配合她的动作。
两人艰难地往山下走,短短的一段路硬是走出天梯般的感觉。
等回到山洞,已经是後半夜,盛夏累得半死,撑着最後一口气把陆荣放在洞口的床上,自己则爬过床,踹开围过来的猪,去里面的行李箱里拿药。
“这是我们住的地方……”
陆荣声音很小,相比询问,更像在喃喃自语。
他垂首,慢慢抚摸床上的草席。
尽管光线太暗,能见度不高,但他可以确定,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简陋最粗糙的床。
床上有两个枕头,是用羊毛衫改的,一个粉色一个蓝色,成双成对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