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她看着海平面尽头的一抹黑色,表情极其严肃,“有台风。”
“台风是什麽?”
陆荣问。
她没有回答,拔脚就往树林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道:
“离沙滩越远越好!”
这是刻在每个海边长大的人生命中的禁令,人在大自然面前不堪一击,面对这种极端天气,能做的只有跑。
她跑进树林里,陆荣连忙追上去。
他腿长,很快就追上她,而她仍然在拼命地跑。
台风比他们速度快得多,呼啸的风声来到耳边,豆大的雨点把两人浑身湿透,砸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伴随着一阵狂风,一棵碗口粗的树木被拦腰吹断,擦着盛夏的鼻尖倒下来。
陆荣忙把她拽进怀里,用手护住她的头,大喊:
“盛姐,我们去哪里?”
台风一时半会儿无法结束,他们要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上,连房子都没有,能去哪里躲?
两人又跑了一段路,在风雨交加中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顾不得里面有没有野兽了,赶紧钻进去。
外面狂风骤雨,洞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没有心思去探索,蜷缩在洞口处,浑身就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水滴不停地滑落在地上。
父母去世的那天,似乎也是这样的暴风雨。
她和奶奶待在砖砌的小平房里,屋子里没有电,房顶到处都漏雨。她害怕极了,看着白茫茫的雨幕等父母回来,最後却只等到村民送回他们被水泡得发胀的尸体。
陆荣听到轻微的声音,以为有虫子,伸手摸了摸,发现居然是盛夏在发抖。
“盛姐,你害怕吗?”他轻声问。
盛夏抹了把脸,语气很不屑。
“才不怕呢,这点小风小雨算得了什麽。”
“我害怕,我们可以靠近点麽?”
他嘴上问着,身体已经靠了过来,结实的胸膛与她单薄瘦弱的背部紧紧贴在一起。
那一瞬间,盛夏非常庆幸自己救了他。
两人就这样依偎了一个晚上,翌日早晨,风雨散去,潮湿的树林里满是残枝落叶。
两人跨过无数棵倒下的树干,回到沙滩上,火堆早已熄灭,树枝被吹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痕迹。
盛夏突然有种预感——他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苦熬一段时间後,饿死或者病死在岛上。
即便不死,也只能像野人一样,在荒岛度过馀生。
“盛姐,你快看!”
陆荣忽然指着海面大喊。
盛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发现远处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正在向他们靠近。
是船吗?
他们要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