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盛夏从镜头反射的倒影中发现一抹异常。
两人回头看向大海,水流方向突然发生改变,流速也明显变快,似乎下方有什麽庞然大物。
他们努力想看清海面下的情形,奈何晚上太黑,又有星光迷眼,什麽也看不见。
水流越来越快,他们甚至清晰地看见了水流的纹路。
忽然,远方传来一声空灵丶悠长的声音,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水底跃出。
是鲸!
他们看不清鲸的颜色和皮肤,只看得见那极其巨大的轮廓,明明离他们很远,却依然像一座近在咫尺的大山,带给人无比强烈的压迫感,令人一瞬间甚至忘记呼吸。
鲸从海底跃出,又坠入海中,水流起初被它的动作高高带起,接着如雪山崩塌般四散坠落。
一道沉重的水花狠狠拍向小船,两人条件反射地抓住机舱,紧紧拥抱在一起。
陆荣用身体护住她,就像当初在飞机上一样,盛夏躲在他怀中,感觉他被劈头盖脸的水流砸得低了低头,但随即双手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水流回到大海,鲸也远去,一切终于平息了,只剩下缺了一角的小船在海面上孤独地飘着。
“船帆没事,我们还可以航行。”
陆荣检查完说道。
盛夏点点头,把他拉进机舱里。
“我们还是待在这里面比较安全。”
机舱里没有放床的空间,用几件衣服垫在地上,便是他们今晚的床。
两人并肩躺着,舱门打开了一条缝,这样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会唤醒他们。
“
船帆成功地立起来,被套被裁成三角形,一面固定在桅杆上,另一边缝上绳索,可以根据需要航行的方向调整角度,将其系在船的各个位置,形成一张非常经典的三角形船帆。
如果不需要时,也可以解开绳子,将它围绕桅杆卷起来,非常方便。
他们还另外缝制了一面小帆布,如果遭遇意外大帆布坏了,就迅速换上小帆布,一样能航行。
接下来就是准备航行需要的物资了。
由于两人只打算赌一次,便把能用得上的物资全都搬进船舱里。
腊肉丶红薯丶晒干的野菜野果,还有数不清的干鱼和虾米,煮熟以後塞了满满几个大行李箱。
淡水是一件麻烦事,他们有足够的水,却没有容器存放,无法带到船上。
他们用脸盆装了几盆水,想来想去,又临时做了个简易的蒸馏装置。
原理和盛夏之前在沙滩上挖坑差不多,用两个高低不一样的小盆,上面盖一层泡面袋子,高得那个装海水,淡水蒸发之後,在袋子上凝结成水珠,利用高低差滑落到低一些的小盆子里,完成淡水的收集。
这个装置效率很慢,一天都不一定能弄得出一盆水,但是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
他们把平时用得工具,以及之前开行李箱获得的药物丶针线等日用品,全都搬进机舱里。
反正机舱能装,东西不怕多,就怕需要的时候没有。
“还有什麽东西要带走吗?”
陆荣站在小木屋前问。
盛夏看着小月的行李箱犹豫不决。
小半年过去,经过几次搬家,存放环境也不好,行李箱变得脏且破旧。
她至今没有动箱子里的任何东西,幻想着将来有一天能亲手还给小月。
要是带走的话,一旦遇上风暴,行李箱会随着她一起沉入大海。
还是留在这里吧,只要她能获救,将来就有机会把它取走。
盛夏深吸了口气,走出木屋。
“没有了,我们出发吗?”
“它呢?”
陆荣指着蹲在屋顶的大鹦鹉。
“当然要带走了。”盛夏一口说到。
大鹦鹉又会说话,又通人性,几乎成了她的家人,怎麽能把它孤零零地留在岛上。
这里它连同伴都没有,也飞不回去,只能独自老死。
也许走後它还会像往常一样,蹲在树梢寂寞地叫着“盛姐”“狗蛋”……那幅画面想想都可怜。
“但鸟类是禁止带入国内的,我们就算带着它走,最後也只能留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