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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冰透玉簪终究情负君(第1页)

第十回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冰透玉簪终究情负君

夜里,小公馆里的灯亮得直刺人眼,江学廷就在卧室的隔间里,他踱了几步,又往卧室里面望了望,就见紫檀木大床的周围吊着珠罗纱的帐子,攒金绕绣花绒球从帐子的四面垂下来,她就躺在帐子里面,动也不动一下,他心中焦虑,回头冲外面怒道:“医生呢?医生怎麽还不来?都要死了麽?!”

这骂声未落,就听到侍从官在外面道:“江院长,医生到了。”那门一开,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医生走进来,手里提着药箱,正是侍从官连夜从医院里请来的。

江学廷顾不得多说什麽,只道:“快请进去吧。”瑞香就从卧室里走出来,领着医生进了卧室,卧室极大,自然也是暖洋洋的,瑞香先过来将帐子拉开,平君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上前来扶起自己,她喘了口气,眼睛睁不开,却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救救我……”

那医生忽的一怔,一旁的瑞香笑着低声道:“夫人白天受了些惊吓,这才惊了胎气。”医生就点一点头,给平君把脉听诊测了体温之後,淡淡道:“果然是受了惊吓,不过不妨事,夫人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开些安胎的药,定时服下就好了。”

他就到一旁去开了药单子,瑞香扶着平君重新躺在枕上,医生写好了药单子,回头对瑞香道:“你先把我的药单子拿去给江院长看看,免得有什麽差错。”瑞香见他这样谨慎,就拿着药单子走到外间去。

平君躺在枕上,眼皮子沉得怎麽也睁不开,昏昏沉沉的,就听到有人在她的身边竭力压低了声音道:“叶小姐,叶小姐,你怎麽在这里?”

她于昏迷之中,对于这样的声音,竟是一下子就听到了,拼命地睁开眼睛,就见一个人站在床旁,穿着一身白袍子,竟是个医生模样,她吃力地道:“救救我……”那人就轻声道:“叶小姐,你不认得我了麽?我是丽媛的大哥,谢藻华。”

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对于谢藻华这个名字,竟还是有些印象,她处在这样的绝境里,好容易看到希望,心中更是揪起来,竟伸手过去,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角,小声地道:“请你帮我写信给金陵虞家的五少虞昶轩,就说我在江学廷手里,处境危险,孩子……孩子要保不住了……”

谢藻华如坠五层云雾中,满眼不解,然而见她这样的情形,也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是极凶险的,便伸出手来,用力地握了一握她的手,温声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她含着泪,慢慢地松开手去。

就听一声门响,瑞香拿着药单子走进来,冲着谢藻华笑道:“谢医生,江院长说有一味药恐怕夫人吃了过敏,请您改一改。”谢藻华说了一声“好。”转身提着药箱走过去,瑞香上前来给平君盖一盖被子,见平君睡得很踏实,就放心地跟着走出去了。

吃了一剂安胎药,她的脸色才慢慢地好起来,睡得也安稳了许多,江学廷走进来瞧她,瑞香就撩开帐子,轻轻地叫了一声,“叶小姐,叶小姐。”她也没出什麽声音,江学廷挥一挥手,轻声道:“算了,不要吵她。”

瑞香便低了头,将两面的帐子拉开,用金鈎挂住,这才退出卧室,关上了房门。

她就闭着眼睛躺在枕上,呼吸极均匀,头发如云般泻在枕畔,犹如被乱风吹散了一般,那一张憔悴的面孔,更是血色全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麽滋味,竟仿佛是被猫爪子硬生生地挠着,半晌,才低声道:“平君,若是我将来败给他了,你是要替他高兴?还是要替我难过?”

她的眼睫毛动了动,似被风吹拂着,但这屋子里窗户都关得很严,没有风,他知道她醒着,他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一颤,就把眼睛睁开了,那一双眼瞳犹如盛水的花瓶里沉着的黑石子,他望着她,眼底一片迷蒙,“平君,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

她终于说:“记得。”

他的心中一动,她从未这样轻声地对他说话,他定定地看着她,她却凝望着帐顶,默默地道:“我丢了你送我的玉簪子,後来你又送了我一支,说这一支比丢的那一支好,我就对你说,可惜再好也不是当初那一个了。”

他顿了一顿,淡笑,“我真想找到当初那一支。”

她说:“时间不对了,就算是找到,也是物是人非,还有什麽意思。”

房间里一片死寂,帐子上的攒金小绒球垂下来,被灯光照在墙上,影影绰绰地,他凝视着她,好似没了力气一般,便在那里自嘲似地笑一笑,轻声道:“我知道,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总是恨我的,但我不在乎,可是他呢,你以为他会真的不在乎麽?”

她的嘴唇无声地哆嗦着,他说,“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第一件,姨母的死,不是意外,有人安排放了火,不管你相不相信,那人真正的目的,是要烧死你,因为他不能容忍他的儿子整日里为了一个女人牵肠挂肚,失了天下!”

他继续说下去,声音淡淡的,“还有一件,我把你劫到馀州来,恰恰是救了你的命,我的人把你暗中劫走不到一个时辰,船就爆炸了,自然还是那个人的安排,平君,我说了这些,难道你还不明白?”

平君呼吸急促,声音低微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了,“我不信。”

江学廷微微一笑,“你是不敢信,爱情一旦涉及到了利益,哪有什麽天荒地老!”

她的嘴唇微微哆嗦着,“那麽,你也是这样?”

江学廷凝视着她,纱罩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眸依然是清澈温柔的,只是眉宇间的那一抹憔悴沧桑却是掩盖不住,他自我解嘲地一笑,“没错,我就是这样!你爱的那个人,如今也是这样。”

她慢慢地把目光收回来,静静地把头转向里面,帐子的纹络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漾开去,帐子朦朦胧胧,却总可以看清楚窗外的夜色,墨一般的颜色,好似蒙着一层灰,她躺在枕上,无声地啜泣着,泪水散珠子一般打湿了枕面,他的声音传过来,清清楚楚的,“平君,我想好了,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姓江。”

没过几天,平君好了许多,她大着肚子,行动很是不变,一般也不走出屋子,这一天谢医生来给她检查身体,临走的时候,一面将听诊器放在药箱里,一面对叶平君笑道:“夫人这样闷着总是不太好,我来的时候看花园子里的白玉簪开得正好,夫人有空的时候也去看看权当散散心。”

平君靠在床上,默默道:“我没有那个心思。”

谢医生便向她点一点头,微笑道:“呼吸些新鲜空气,闻些花香,对胎儿也是极好的。”平君望着谢医生的眼色,略略一怔,便对一旁的瑞香道:“那你去给我采一束上来。”

瑞香笑道:“我一会就去。”

平君把头一转,“我现在就要。”

瑞香碰了这麽一个钉子,心知平君知道她是奉命来监视的,又不敢拂逆了叶平君,只好又点一点头,走了出去,平君见瑞香一走,便扶着椅子缓缓地站起来道:“谢先生。”

谢藻华知道时间紧迫,只捡最紧要的话说:“叶小姐,我已经在昨天发了电报给金陵的虞昶轩!”平君闻听此话,心中竟不知道是个什麽滋味,眼泪便就夺眶而出,“那麽,他就快知道我在这里了?”

谢藻华道:“我已经将这里的情形向虞昶轩说了一个清楚,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回来,叶小姐暂且先忍耐着,不要害怕。”

她的眼泪不住地往下落,万般滋味都绞在心里,半晌说不出来话,嘴唇不住地颤着,谢藻华望着她,便温和地劝慰道:“叶小姐不必难过,相信上天不绝人之路,千万保重身体要紧。”

她默默地用手指揩了眼中的泪水,那泪珠就粘在她的指尖上,湿湿的,她心中柔肠百结,再也忍不住,泪珠一串串地往下落,只是有口难言,只把头缓缓地点一点,轻轻地“嗯”了一声,道:“他要早些来才行……不然这个孩子真的就保不住……”那话还没说完,却就被泪水哽住了。

八月的时候,金陵的天气愈加的炎热起来,虞氏官邸的办公厅内,吴作校和几个值班的侍卫在虞昶轩办公室的走廊外面说了几句话,就见六小姐琪宣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气势汹汹地从办公厅的外面走进来,就要往办公室里闯,吴作校忙拦道:“六小姐!”

虞琪宣根本就不理吴作校,怒道:“你闪开!”就将办公室的门一推,闯了进去,朝着正在办公的虞昶轩道:“五哥!”

虞昶轩正在看一些陆军部呈上来的公文,擡头就见琪宣这样冲进来,便皱了一皱眉头道:“真是越大越不成样子,不看看这是什麽地方!也容得你胡闹麽?”

琪宣扬着眉宇,不客气地回声道:“我不管这是什麽地方,我就要来问一句,你还是我从前的那个五哥麽?!”她话说完就把手里的那一份报纸砸到了办公桌上,已经愤然出声,“什麽叫做秉承国联和平中止,力促金馀合流,暂停对扶桑的一切火力攻击?!什麽叫国土多年之战祸,皆源于奚北萧氏派系,军阀混战,窃位盗国,割据一方,酿国之分崩离析?!五哥,你给我说个明白!”

虞昶轩道:“万事都要有一个轻重缓急,眼下金馀合流才是重中之重,父亲为金馀合流,甚至通电下野,我已经被一个馀州的江学廷扰得不得安宁了,难道你还要来插上一脚?!”

琪宣便冷冷一笑,“馀州的江学廷?我倒听说,五哥和馀州的江学廷可是称兄道弟了,竟还连发了五封电报请江学廷到金陵政府来执政!就连五哥的婚礼,都还给江学廷发了一份请柬呢。”

虞昶轩脸色一沉,“政治上的事情,由不得你来过问!你若有什麽不满意,只去跟父亲说!”他知道自己话说得太严厉了,便又缓了一缓,道:“我就跟你解释一句,眼下江北正打得不可开交,正是我们进攻的最好时机,但金馀若不合流,馀州政府摆在那里,就是一大隐患,虞军不能轻举妄动,又谈什麽北上!”

琪宣的目光直直地射到了虞昶轩的脸上,半带嘲弄地笑了一声,道:“这回我听明白了,五哥这一番话,只要一句话就全结了,不过是要先安抚了江学廷,以求後方无患,再去北面乘人之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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