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在床沿席地而坐,温若听着他的话,眼光却时不时瞥向一侧,沉甸甸的金子太扎眼了,她眼红。
“我有一个朋友,未婚妻疑似在外面有人了,我这朋友也不喜欢她,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戴绿帽子啊。”
齐观澜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开口,刚想说她眼力见去哪了,就看她眼珠子都快粘床上。他叹息一声,摘下荷包丢过去,“你怎麽看?”
温若咬了一口,眉开眼笑,旋即摇了摇头,劝道:“少爷朋友都没想退婚,少爷何必凑上去讨骂,说不定你朋友还想等她回心转意,男女之事不是本人,谁也说不准。”
“怎麽可能。”齐观澜气的嗓子都劈叉了,“我朋友他是不敢,他母亲严厉,而且很喜欢未来儿媳。”
“少爷真想帮你朋友解除婚姻?”
“对。”
“那女子真的给他戴绿帽子了?”
“…对。”齐观澜回的有些不自信,他派人守在曹府和书生家,一连几日,毫无收获,娘也说了,曹小姐在绣嫁衣,鲜少出门。
鲜少又不是没有,有就是很可能,算下来就八成是有。
他只是暂时没找到。
怎麽可能找到,她亲自丢的玉佩,那穷书生只是路过。
又怎能不算她捡的,温若压下嘴角,灵机一动道:“好办,找个由头,将女子和奸夫凑在一起,情难自禁,自会露出马脚,让两人声名狼藉。”
“这个好。”齐观澜点头称赞。
“不过少爷的朋友虽占理,怕背後还是被人嘲笑。”
齐观澜脸色一僵,有道理,他的狐朋狗友就喜欢这事,想到日後他的谈资从纨绔换成了绿帽子,他就想杀人,“本。。公子的朋友先抛弃她,如何?”
温若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微妙,“风流韵事比绿帽子确实好听,公子的朋友有意中人了?”
齐观澜得意的嘴脸顿时垮掉,没有,他身边交好的,连个母的都没有。
“可以找一个假的,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给一笔钱把女子送出京,怕被戳穿的话,就直接编个不存在的人,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齐观澜恍然大悟,大腿一拍啧啧称奇,“我就说你鬼主意多。”
温若莞尔一笑:“少爷谬赞了。”
隔日,温若就被白玉扇遮脸的少爷堵在馒头铺,来时脚步微乱,肩膀晃动范围增大,她收回视线,断定少爷的金屁股又挨抽了。
齐观澜掀起衣摆,半边屁股坐在长凳边沿,用气声说道:“你出卖我?”他饭桌上说了几句试试口风,便被母亲堵了回去,与温若说的分毫不差。
温若咽下馒头,叹了一口气,“少爷是小人能说上话里身份最尊贵的,小的腿脚再利索,嘴再甜,也不可能认识公主。”
“难道母亲跟踪我?”齐观澜一想,悟了,他就说每次挨揍犹如晴天霹雳,顿顿猝不及防,原来身边处处是眼线。
“本公子昨日赏你的银子那?”齐观澜吃了早膳偷摸溜出来的,惊讶地看着她将剩下的两个馒头打包,嫌弃道:“怎麽连点油水都没有?”别提他的鱼丝粥,红油水晶包,起码吃个茶叶蛋吧。
“买药了。”温若平静地回道。
齐观澜看着她脸上的伤,一时无言,不过他注意力散的快,脑中都是烦心事,眼下求贤若渴,“此路不通,你还有别的办法?”
温若偷偷翻了个白眼,“少爷,小的要开工了。”
齐观澜一愣,厚脸皮道:“我今日没带钱,先赊着,你快说。”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在前,大人做什麽,做儿女只能听之任之。”温若擡起头,对上他一知半解的眼睛,“要会服软,少爷听明白了吗?”
齐观澜怔怔地点头,若有所思地下了轿子,路过门前的石狮子,穿过池塘花园,脚步逐渐轻快,院子里的丫鬟正在清扫竹叶。
他眼前一亮,将檀木桌上的茶具,四角高凳上的花瓶,条案上的盆栽等等一扫而尽,屋内噼里啪啦的响声吓得丫鬟赶紧跑去报信。
齐观澜又看了一眼门口,红着眼眶拉开松鹤柜门,随意装了几件袍子,背上包袱就要出屋。
“怎麽了?”公主匆匆赶到,身後只带了一个嚒嚒。她还是第一次见儿子这样,平时倔得跟个犟驴一样,说往东他非要往西。
“母亲害我!”
公主一顿,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这找谁说理,她难道不是太过溺爱,才养成了这麽一个闯祸鬼,这个月光道歉都不知花了多少。
见她不说话,齐观澜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太不寻常了,公主好言哄了几句,齐观澜抽抽噎噎说道:“曹曦背地里笑话我不行,肯定是有了人。”
“平日胡闹也就算了,怎可污人清白,那可是曹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