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穿他的宽大卫衣,下摆到大腿中段,光腿盘在椅子上。
“像度假。”她说。
“本来就是。”
一只橘猫从篱笆缝钻进来,尾巴翘成问号。谭雨泽蹲下来,掌心摊开,猫嗅了嗅,跳到他膝上。
“邻居家的,叫黄油。”
许黎伸手,指尖碰猫耳,猫却转身,用屁股对着她。
“它不喜欢我。”
“慢慢来。”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她脚踝,那一小块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谭雨泽伸手,指腹碰了碰她的脚背,像确认温度。
夜里降温,壁炉里烧的是果木,火苗噼啪。
两人蜷在同一条毯子里,看老电影《真爱至上》。
电影里,马克举着卡片在圣诞夜告白。
许黎突然开口,“我有没有说过,我十七岁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谭雨泽侧头,“在哪?”
“你在校门口抽烟,我当时就觉得抽烟的女生很帅,当时就喜欢上你了。”他眨眨眼。
“我记得,我当时还看见你了但是只看见你的背影。”
火光在他们脸上跳动,像某种永恒。十三丶第二日·超市与烟火
谭雨泽带她去了最近的仓储超市,人不多。他推购物车,她负责往里面扔零食。
“这个味道的薯片好吃。”
“买。”
“这个汽水会胖。”
“胖点抱起来更舒服。”
结账时,收银员盯着他们看了好几秒,最终什麽也没说。
夜里,他们在院子里放小型烟火,火树银花,照亮猫惊恐的瞳孔。
许黎捂住耳朵,谭雨泽从背後环住她,一起擡头。
午後忽然暴雨,雷声滚过屋顶。
两人窝在床上,听雨。
许黎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回去以後怎麽办?”
“照常拍戏,照常生活。你接新戏,我去探班。”
“粉丝不会放过我。”
“那就让他们骂,骂到没力气为止。”
他低头,吻她发旋,“我不松手,你也别松。”最後一夜·零点零一分。
许黎再次醒来,身边人呼吸绵长。
她悄悄起身,赤脚走到客厅,开机。
手机像濒死的鱼,疯狂震动。未接来电丶微信丶邮件……她点进微博,看见自己名字还挂在热搜,却从#许黎道歉#变成了#许黎新戏路透#。
原来三天里,世界仍在运转,只是把她暂时忘了。
谭雨泽的声音从身後传来,“睡不着?”
他递给她一杯温牛奶,杯沿印着一只歪嘴笑的柴犬。
“明早几点走?”她问。
“九点。”
“再抱五分钟。”
他笑,把牛奶放桌上,张开手臂。
许黎扑进去,脸贴在他锁骨,深深吸了一口他的味道。
五分钟过去,谁也没松手。
车子驶出院子,橘猫蹲在篱笆上,尾巴晃了晃。
许黎把车窗降下一条缝,青草味灌进来。
“下次回来,给它带罐头。”她说。
“好。”
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挡风玻璃上,像一条金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