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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第1页)

第四十四章

明明前一天他们还在一起拌嘴。

他们并肩走下楼梯,拐进空荡的操场。六月末梢的风带着塑胶跑道的焦味,混着栀子花的残香。

许黎忽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胶带修补过的《陈情表》残片:“本来想四年後再给你,现在等不了了。”

谭雨泽没接,只是擡手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後。指尖碰到她耳廓时,两人都颤了一下——像触到某种带电的导体。

“许黎。”他这次叫了她的全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转过去。”

她愣了半秒,背对他。下一秒,他的手掌覆上她後颈,带着六月夜里的汗意和微微发抖的力道,把她转回来。

吻落下来时,许黎闻到他校服领口残留的洗衣粉味,混合着烟草味还有一点血腥气——他下午才刚拔完智齿。牙齿轻轻磕在一起,像某种笨拙的确认。

三秒,或者三十秒,时间被拉长成一条没有刻度的胶卷。分开时,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呼吸声在黑暗里起伏,像退潮後的沙滩。

许黎抹了抹嘴角,“我买了套三环边的,不大,一百六十平,但客厅够放一张乒乓球桌。”

谭雨泽笑出声:“你一个人住,要乒乓球桌干嘛?”

“谁说我一个人?”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算过了,主卧我爸妈,次卧给我,剩下三间给许盛一间,还有两间……留给以後来借宿的高三战友。”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轻得像气音:“反正密码锁是你的生日。”

远处保安亭的灯闪了两下,像催促。许黎後退一步,行李箱轮子咕噜噜碾过塑胶跑道。

“谭雨泽,”她最後说,“四年太长,我先把家空着了,等你来填空。”

上海的六月,像一块被阳光反复炙烤的铁皮,热得发黏。知了在樟树的枝桠里声嘶力竭,仿佛替谁喊着无处安放的名字。

许黎走的那天,连风都没有来送她。她把转学手续塞进书包最里层,拉链“哧啦”一声,像划破三年时光的刀口。

校门口那棵老槐树落下一片叶子,贴在她白色帆布鞋上,她低头看了很久,最终没有捡。

谭雨泽在教室後排盯着手表,秒针一格一格地走,像钝刀割肉。他以为许黎至少会回头,可她背影笔直,消失在走廊尽头。那一刻,他听见自己体内有什麽东西“咔”地裂了。

後来,他无数次梦见那个场景:许黎的校服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一面不肯降下的帆。

他在梦里喊她名字,喉咙里却只发出风穿过破窗的呜咽。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小片,他分不清是汗是泪。

飞机使出站时,许黎把额头抵在车窗上。玻璃倒影里,她看见自己嘴角还留着一点红肿——像一枚隐秘的印章,盖在高三的尾声。

北京的房子亮着灯。

她拉着行李箱进门,把钥匙扔在玄关的乒乓球桌上,回声在空荡的客厅转了三圈。

他们还是该上学就上学。

班主任曹老师就来到了教室“那个来说一下啊,许黎同学呢,已经不在上海了,然後她的座位,咱们就往前补,至于她什麽时候回来,她和我联系过了,高考完她会回来和你们一起,大家的就别担心了,好了学习吧。”

但作为老师是最舍不得这个好苗子离开的,班级里基本就是她的成绩最靠前,班级里学习的也不差,基本每次考试都是前三,带许黎一走,位置难保啊。

许黎离开後的第一周,谭雨泽的课桌抽屉里还留着她的英语笔记。淡蓝色封面,右下角用黑色签字笔写着“XL”,字迹清秀得像她本人。

他不敢翻开,怕一碰,那些铅笔写的批注会碎成灰。陆毅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包“跳跳糖”,趁化学课砸在谭雨泽後脑勺上。

糖粒在头发里蹦跶,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全班哄笑,化学老师把粉笔头掷过来,粉笔灰在谭雨泽眼前炸开,像一场微型雪崩。

陆毅挤眉弄眼:“许黎走了,你魂儿也飞了?不如跟我去网吧,新开的‘夜航船’,听说老板娘长得像刘亦菲。”

谭雨泽把糖纸攥成一团,掌心被割出红痕。他站起来,椅子“咣当”倒地。陆毅的笑僵在脸上——谭雨泽的眼睛太黑,像两口枯井,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闭上你的嘴。你他妈会不会说话啊,滚远点,瞎鸡。巴叫。”他声音很轻,却让教室瞬间安静。

“唉,不是。。。。。。”

“许黎走了谭雨泽不高兴很正常啊,人都谈几个月了,你也不想想。”祝宇指指他的脑袋说“garbage”

“不是,哥们话说清楚,什麽意思啊?”他说着上手搭上他的肩。

“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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