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脚下生根,难以挪动脚步。
我一直没有走,绞尽脑汁想说点什麽,我想说我担心你,你现在什麽感觉,痛不痛,要不要魔力。
但刚才谢以林明确地给出反应。
“不了。”
“不用。”
“不需要。”
抗拒比岩石更坚硬,我想钻出一个孔,却只得到谢以林更加坚定的拒绝。
就在我苦苦思索,却始终没办法想出什麽话时,一名佣人上楼,敲敲门。
我努力一把,“我把早餐放这里,看看外面有什麽事,再回来看你。”
放下餐盘,我退出房间。
佣人告诉我,谢明生派了人来。
来的人是梁奕,手中捧着一个盒子,端庄笔直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下楼,立刻起身。
“谢以林有事,他回不去。”我边走边说。
“安女士。”梁奕站得也笔直,“我是来找您的。”
她打开盒子,双手捧到我眼前。
梁奕说:“这是谢女士特意拍下来送给您的。”
耳环丶项链丶手链丶头饰,在盒子里闪闪发光。
是谢明生提到过的,和我昨天衣服很相配的蓝钻。
“谢以林呢?”
“什麽?”梁奕困惑地问。
“谢明生就没有话对谢以林说吗?”怒火翻腾,我尽力控制,以免魔力暴动,指尖都在颤抖。
我一字一顿地说:“她昨天还让谢以林回去。就没有然後了吗?”
梁奕说:“谢先生如今是您的人,他选择不听从谢女士的话,与您回去,情有可缘。”
从头到尾,梁奕都不曾主动提起谢以林。
她的任务只是把东西送到我手里,既然已经送到,她便向我告辞。
谢家人为什麽是这样的?
我的脚步沉重,手扶在栏杆上,走一步,停一步。
视线里,那扇门出现,我的心中却産生近似近乡情怯的退缩。
越是接近,越是不敢上前。
走到倒数第二阶台阶,我的腿迟迟擡不起,我握着栏杆,木制的材料被我捏得温热。我实在是不知道怎麽面对谢以林,干脆在台阶上停下来,先想清楚。
真的能想清楚吗?
难道我要一直留在帝都,给谢以林提供魔力?
这样的话,他去哪都必须和我在一起,我也必须与他长时间绑定。
我清楚我做不到,可谢以林一旦离开我,体内魔力消耗完,就会陷入沉眠,呼吸停顿,心跳停止,回到尸体的状态。
或者,让谢以林和我一起离开帝都,和我过平静的生活。
他愿意吗?他会愿意吗?
更重要的是,我愿意在身边留一个外人,终日与自己做伴吗?
多天的目标一朝破碎,我迷茫地坐在楼梯上,忽然觉得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或许我应该选择投案自首,争取减少刑期,在监狱里度过几十年,等待刑满释放。
这个念头一出,我就狠狠摇头,把它扔出去。
杜祂神,你能告诉我该怎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