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查询片刻,肯定地回答我:“没有。”
我料到这个结果,并不失望,继续问:“那有没有几个高等级魔法师同时前来奥江做课题报告?”
“没有。”
一连问好几个问题,得到的都是没有这两个字,我想了想,让谢以林继续付钱,去资料室。
我们翻遍近五年的报告新闻。
奥江只是一座小城市,魔法协会破破烂烂,平时不办活动不做研究,报告少得可怜。我们轻而易举翻完所有的报告,连魔法师都鲜少出现。我可能是五年里来到奥江的唯一一个高级魔法师。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从魔法协会出来,我去电报局发了一封电报。
第三天我和谢以林在奥江闲逛。
白天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我们慢悠悠在街道上走,漫无目的,走到哪算哪。
我们两个人手牵手,就像只是来旅游的,我不提我的身份和遇到的事,谢以林知道问了会被我堵住嘴,理智地选择不问。
第三天的晚上,我们吃过晚饭,下台阶来到水边,坐在台阶上听水声。
灯光映在江里,摇曳成朦胧模糊的光片,粼粼闪烁。附近的人在阴影里私语,所有字词都在风中含糊。桥上的声音离我们远去,我抱着膝盖,头放在两腿间,呆愣愣地盯着江水。
这个时候,已经两天没有多言的谢以林问我:“你到底怎麽了?”
语气里满是不解。
可能是到了晚上,也可能我想倾诉,更可能是因为问这个问题的人是谢以林。
我眼眶一热,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可能要死了。”
“谁能杀死你?!”他震惊道,转而说,“我会保护你的!”
我摇摇头,双手捂住脸,江面上的光在手指的缝隙里起伏荡漾。
“不是人,是阵法。”
“阵法?”
“你应该知道我的事吧?”我从馀光看见谢以林点头,“我八岁那年梦到了一个阵法,五年前为了救你,我和皇帝达成交易。她同意我再次开啓阵法,但用完之後,我必须毁灭它。明明我和傅真一起把它毁灭了,可是,我在纳维丝山里看见了它。”
“有人把它重新画出来了?”
“我当时梦到的是一个完整的阵法,但那些魔法师先把它画出来,再在这个的基础上进行增改,它变得很牢固,能承载更多魔力。”我解释说,“纳维丝山里是完整版,如果要画的话,至少要十个高级魔法师花一周的时间才能画完。不能中断。”
谢以林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昨天查了奥江的魔法师活动,从来没有这麽多高级魔法师同时出现过。”
“他们也不可能隐藏自己的踪迹,因为画这个魔法阵,一定会泄露出强大的魔力。”
“那这个阵法是怎麽出现的?总不能它自己跑过来,把自己画出来的吧”
我沉重地点头:“你说对了。”
修复谢以林的身体时,我发现它産生了自我意识。
它排斥傅真,但无比渴望我。
因我而诞生,曾存在于我的大脑里的阵法,迫切地想与我再次融为一体。
现在回忆,我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怎麽毁掉的它。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阵法迷惑我,成功逃跑。
阵法已经在纳维丝山里恢复完整形态,如果放任它发展,到那时,我会成为它的养料,直到它无边无际。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阻止它。
身边静悄悄的,附近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晚风直吹,凉到心底。
谢以林问:“你打算怎麽办?”
“我昨天给傅伊拍了电报,让她赶紧带点人过来遏制阵法,通知傅真也过来看守。等傅伊来了,我就回柯林斯找我的导师,咨询一些事,再过来对付阵法。”
“没有其他方法吗?”
“有。我可以躲,不管它,可是我做不到。”
傅伊她们控制不了阵法,它长大的过程中,会杀害更多人。我不想因为自己,导致更多无辜的人遇害。
我要面对它,就像五年前,就像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