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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殿内之辩(第1页)

第80章殿内之辩

第八十章殿内之辩

这是早有预料之事,时间上却比想象中来得更早,尤其床边站着的那个身穿道袍的女人,更是不能忽略的因素。

“陛下福寿延绵,千秋万代,怎会欠佳。”内侍恰到好处开口,陛下却只是笑,他一手抓着那位美人的柔荑,笑称那女人作仙人,五感通明可寻大道。

那东西李巽有所耳闻,偏远门派传出的邪门功法罢了,祈同门创派三百年都没闹出什麽绝代人物,今年给他们找出了一位五感通达的仙子,想想都觉得好笑。

这样一个拙劣的陷阱也能让皇帝闭眼栽进去,李巽真说不好他俩到底是哪里对上了彼此的灵感。

“父皇虔诚向道,什麽时候都不算晚,只是儿臣愚钝,不知这道如何修行?”

“修心为主,炼体为辅。”太史令得了皇帝暗示,诚惶诚恐地开口,他更善观星,道家心经并不用来辅助炼体,并不全通,只当那炼体与武者练武一般无二,练至化境都能积攒内息反哺自身。

这般说辞自然也无人反驳,总归在场没有一个正经道士,把所有人的想法全部总结一遍也没一个真正懂的。

“既是内息积攒,想必二哥很有心得,”李巽若有所思道,“短短三四年习武便大有所成,有什麽值得参考的诀窍吗?”

深厚而充盈的内息如何得来,在座两位兄弟心知肚明,李泽带着怒意的目光瞪向稍显无辜的李巽,却不得不先应付陛下的疑问,只好硬着头皮搪塞。

万分感谢他早就将蛊虫之事向陛下汇报过,现今用那东西暗示也不算突兀,李巽这时候想要横插一脚,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他已在言语中埋好坑,只等不依不饶的李巽一头栽进坑里,李巽却点到即止,微微一笑扔过这个话题。

非是李巽这一刻懦弱或仁慈,他更早一步领会到皇帝的霸权与冷情,十五跪在大殿上已把这辈子所有的明君期许全耗尽了,寒冬的殿宇冷得刺骨,朝服单薄地仿佛只有一层布料,额头与石阶一般冷硬,涌出的血液也不足以改变一个帝王的决定。

但他只是天真地以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如他後续所努力的一般,他发展经济,收拢情报,南闯祭坛,北入羌地,结交群臣,暗治贪腐,可得到的也不比当年一无所有之时多了多少。当他捧上整洁军治的南护,重掌北疆三军,淮地一带三州全为治下之时,贵为淮王,他仍然只是笼里等待的斗鸡,连何时入场都还要看“主人”脸色。

潜龙殿的龙涎香熏得人头疼,李巽想他何必拘泥于争夺这一太子之位,他该寻一处机会掀了这棋盘,让下棋之人无子可动覆水难收,送看棋之人一场棋盘外的盛大热闹。

岂不知规则凌驾于棋盘之外,皇帝尊为掌权之人,不止棋盘内种种规矩,棋盘外依然留有馀地,重重枷锁维持他那高高在上的皇权。李泽子承父志,潜心钻研他那御人之道,走至巅峰拐向神鬼之境,殊不知陷入另一种困境,他那王府中胃口日益增大的南疆质子,不知又该如何安抚呢?

这一问只是试探,为传递一条讯息给知情人陆参,他若聪明,便可提前一窥当今天子的冷漠;他要装傻,也别怪皆是棋盘掀翻後映出他仓皇愚蠢的面容。

“武不可一蹴而就,殿下注意身体。”薛正身躬身行礼,衆人这才注意到他也在御前,而非像其他金吾卫一样站在殿外。

薛正身在陛下面前地位超然,他一家短短十年已被提携至能与世家大族相提并论可见荣宠,景王再有不满也只能低声应是,心想迟早有一日把这家夥解决了。

但不长眼的不会只有薛正身一个,陈与躬身开口,请陛下召太子一并前来,他毕竟尚未被废,监国这等大事怎能绕开太子单独决定。

丞相谢运道摇头,反驳陈与道:“太子与叛贼王家来往密切,未能及时发现其苗头本有失察之职,圣上仁德只实行禁足,陈大夫如今请他出来是觉得他实力突飞猛进,足够判断国家大事。”

五姓之一的谢家家主,如今旗帜鲜明地反对太子,李巽挑眉,心道他二哥手段不小。

不过薛正身与陈与都是明摆着的天子纯臣,此时却全部提起太子,很难说背後没有陛下受益。

“无论监国者何人,太子殿下总应知情,父皇若不想见他,二臣便差人请他立在屏风之外。”李巽笑笑,温和开口。

“那成何体统,你做事越发欠考虑了,叫人来。”皇帝瞪他一眼,终于发话。

李巽行礼,缓步退出,内侍也随之而出。

皇帝最近身边跟着的大总管刚被提上不久,与几位皇子都不熟络,李巽看着他领人往外,与即将跟上的近侍耳语几句,随後转而往回,却忽然顿住脚步。

他感到一股颇为熟悉的气息就在附近,险些怀疑自己想人想出魔怔,怎会觉得裴左正在宫墙之内,甚至还暗藏在潜龙殿附近。

这也是蛊的作用吗,李巽眸色深沉,这可就太难办了,他还计划着早点把裴左从京城送走,若是那破蛊如此根深蒂固,他还得额外出一份力强行截断。思及此,李巽不由露出一抹冷笑,神鬼一术竟能如此,难怪皇帝念念不忘得道成仙,以前充其量偏信星象,现在竟打算亲身上阵了。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双眼,带着探究与黯然,为他脸上那抹毫不掩饰的杀意而沉默。飞鸟掠过,翅膀一扇,屋檐下的人已重新回到殿宇之内。

“父皇救命!”太子跪下时仿佛一只大蛾子扑将过来,梨黄衣衫往後翻飞,蟒纹宛若活物于翻飞衣摆上张牙舞爪。不等四下规劝,他即刻呈上奏章,声音哀凄:“儿臣有本要奏,东宫上下皆为外人渗透,詹事三寺沆瀣一气,于儿臣膳食下毒,背地售卖车舆马匹;率府亲卫本为父皇所赐,如今购江湖暗器,刀兵向我,儿臣惶惶不可终日只盼能得父皇垂怜,索性今日重见天明,此後定然安分守己……”

“宣——”皇帝险些咳出血来,默默立在他身边的女子上前搀扶,似乎真有无双神力舒缓他的情绪与病痛,教他声如洪钟对内侍喊,“把闫闾和顾珉叫来!”

太子遇害,如何也比另择一位监国之人重要,景王冷眼看向李巽,只觉他这点伎俩实在拙劣,推移时间难道就能改变最终结局吗。

他看李巽,如同高山蔑视蝼蚁,只会不声不响地给自己制造阻碍与缓冲,实际上一点实际作用也做不到。

“大哥稍安勿躁,不如讲讲你怎麽发现这一切的。”景王十分宽厚地将他往远处移了些,令他离龙床更远些,感谢百野那诡异的直觉,临走前拉住他分出一颗子蛊让他带在身上,说以备万一。

那时他还嗤笑百野小地方的人过分谨慎,陛下早已被他的药酒侵蚀,纵使神志无恙体力也不支持他长期思考,何须用这东西徒增麻烦,百野却摇头,连他那未过门的新王妃都缠着他细语念叨。

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只是不是用在他父皇身上,而是给这位即将胡言乱语的太子殿下。

根本不必问他也知道那人是怎麽发现的,说到底还因为该死的苏核,她要是不纠缠王妃之位根本不会被排除在外,结果那家夥不止罢手不干,现在还凭空消失怎麽都找不到,她曾经找回的那些人更是不靠谱,本事不大野心不小,胆敢只将苏核当做主子,苏核消失後一个个消极怠工,浪费他不知多少子蛊才重新收复。

现在当然容易统一口供,但太子这等曾以钱色权力积攒而起势力之人多的是存留证据的办法。景王还没昏头,太子只是没落,又不是傻了,想要遏制太子手里的东西,自然也只能从太子本人入手。

他侧着身体,与太子挨得很近,俨然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正好他背对侧身站着的李巽,所有的动作都会消弥在宽袍大袖之间,简直完美无缺。

只需要一点细微的时间,仿佛点燃香炉的一瞬,又仿佛琴弦崩裂的一刹,他擡手,那点微妙墨色刚刚露出尖角。景王喜不自胜,胜利近在眼前,却被寒光一闪晃花了眼睛。

他从不怀疑李巽给他的内力,不止因为那样多江湖人做见证,实乃得到之後他的确实力大增,能够轻而易举赢过军中练武多年的壮士,也能轻松与暗卫过招,以至于他疏忽了技艺,这才第一次被“技艺”二字所震撼。

那点寒芒并不冲他,而是直指他背後的李巽;可身後那股柔劲却真实冲着他,李巽将他揽肩往後一拽,那点跳跃的黑色便暴露而出,清晰明白地在每一双眼中映出,再无掩饰馀地。

砸了,控制臣子是一回事,残害皇室可就另当别论。薛正身闪身立在他身边,单手毫不避讳地扣住他的脖子,而李巽更像早有准备,他手持一个银色弯月簪,将那小虫托着,仿佛盛放什麽珍贵展品。

【作者有话说】

李巽:错觉?裴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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