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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忧虑(第1页)

第90章忧虑

第九十章忧虑

稳定心神後再一次睁眼,李巽已经穿戴完毕,没换正经朝服,甚至寻了套深色的衣袍,一手拎着一套新衣给裴左,与他身上是同一件款式,只是更大些。

“你这是……”

“哦,之前总被人惦记,我给每个暗卫都找了套一样的服饰。”

“我留在这里。”赶在李巽做出任何其他决定之前,裴左快速打断,他已在灵犀之间明了对付李巽的方法,那就是在被安排之前先声夺人,管他皇帝百姓,先给他安排了。

“这里常年守卫森严,我来後明明有金吾卫来报异常,您却让他们退避更远些,此乃一大破绽。”裴左穿戴整齐後低头收拾残局,敌人已经就位却还在外故作矜持,那他自然该收拾个能看的空间出来。

“你有何高见?”李巽擡下巴,颇有些倨傲的模样,半身倚靠着桌案,本该挺拔的身姿弯折成歪斜的垂柳。

“我看你鱼竿在手,拿我当鱼饵打窝呢。”裴左手底下不停,囫囵恢复屋子的大致模样,不好拿龙袍擦拭,便用自己衣服替代,幸好那竹篓够大,扔下衣物後并不影响屋内状态,反而整中有乱,多了些活人气息。

“我其实……”或许因为理亏,李巽换回自称,似有解释之意。

“你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裴左眉目舒展,没有任何生气或是要算账的意思,说出的话却堪比腊月风雪,“对吧,四年前的我依然是为你牵制障碍的一环。”

李巽皱眉,想起裴左那双猩红的眼睛,以及那句报仇,再看他如今平静的眼眸,心已然凉了半截,解释的话在喉中滚过半圈,出口却变成完全相反的意思。

“差不离,我组的那场局如有神助,顺利得不可思议。我那两位兄长简直被我耍得团团转,仿佛排演了无数次他们的死局,于是我发现先皇的想法也不无道理,掌控的确是最迷人的东西。超出我范围的只有你和白慕晓,用你来牵制她当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李巽笑着,顺下这个强盗般的逻辑,他给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以圆过这个谎,当然,如果裴左一无所知也完全有可能相信,他如今也凶名在外,与蛊毒沾边的人都死在他的统治之下,裴左为什麽不能是其中一个。

你该恨我,李巽想,恨总比无感强。

他宁愿一辈子对着那双猩红的双眼,也绝不忍受分隔两地永不相见的结局。

他们的关系就如同这把刀,愈锋利愈有利。

可这番努力似乎毫无作用,裴左捡回他的刀重新扣上,与李巽还未收敛的疑惑目光对上,冲他露出一点笑容,解释道:“巽哥,我只是比你小一年,并不真是二十出头的傻小子,你记得吧。”

李巽默然,老实说现在的裴左有点陌生,之前他就已展现出不好骗的特质,但这样无所顾忌地直接拆穿自己还是头一回。

“如您所见,我并非不能赴汤蹈火,但您不能一直戏耍我对吧,万一我突发奇想改投他方怎麽办。”找回武器,裴左看上去更从容了,对敌时他一向自信,面对李巽才多几分怯懦,但现在他敢于试探,因为他握着情蛊解除这一秘密。既知对方心意,看着结论编理由倒也得心应手。

外面铃声一阵一阵,波纹般荡开的同时仿佛包容无数星辰,裴左听的乐呵,心想这巫术还跟道法紧密连接,真符合民间传闻的神罚。

“摩国祭礼那天,圆圆手里那控制不住的新蛊爆发毒雾,你替我挡了致命一击却性命垂危,我为救你与大祭司交易,用一对子母蛊撑住你的身体,子蛊为母蛊提供营养,维系母蛊性命,直到你养伤完毕,重新活跃在我面前,我仍然怀疑毒雾中的那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

这样讲就太过煽情,不符合李巽当时的心态,但至少裴左再次确定当年情况,还是从亲历者李巽身上——他身承母蛊,李巽受了子蛊,为他供养能量。

“新旧祭司更替,大祭司的母蛊无缝衔接给圆圆,她的性命自然走到尽头,你体内母蛊是我打劫大祭司额外养的那枚,除此之外,我去摩国本是为景王寻找传闻中的情蛊,自然得带回一样,那就是圆圆手中的那枚不甚完美的情蛊。”

“爆发毒雾时母蛊部分侵入我的体内,景王手里那枚勉强与我同源,也可能因为我体内子母蛊俱全,他的子蛊并没成功种在我身上,我也不受他控制。”

“但显然我朝大臣没有我这样新奇的体验,他们一个传一个,让李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拉起一支巨大的後备支撑力量。”李巽轻蔑地笑,旁观来看他以为老二其实很有个人魅力,那人明明有振臂一呼万人跟随的本领,最终却还是沉溺于蛊术带来的虚幻支持。

“不过你身上那蛊後来解了,否则你之後还能再试验看看。”

李巽简短用此话作结,他知道裴左想听什麽,诉说爱意,提供承诺,再年轻些他或许还有一腔热血愿意为承诺试试,现在他可实在提供不起任何热诚的诺言,而对裴左,拐弯抹角的一些托辞并不适用,不论如何,他现在的确需要此人暂时抵挡攻势,以便于他确定幕後之人。

“既然你我身上的蛊毒已经解除,这就不是你铲除带蛊之人的理由了。”裴左点头,他自己了解些隐情,认可李巽这段话语中的真实,他想李巽一定非常清楚蛊毒解除时的场景,否则他不至于讳莫如深,一点都不愿透露。

“南疆质子是景王的盟友,他们分开保管这一关系链条,由李泽喂养蛊虫控制臣子,而质子握住蛊虫生産子蛊,不过他们闹得并不够隐蔽,先皇大概也知道这件事。”李巽推开窗,雨水更加密集地落入房中,刚才受到的钳制似乎轻了一瞬。

先皇争权夺利时吃够分权的痛苦,现在一门心思想要抓握所有的权力,有母蛊这等好事自然不会放手,如果质子向先皇倾斜,景王的一切举动都将付诸东流,他不得不更尽力拉拢盟友,一步步妥协,同时想办法让先皇早点退位且传位于自己。

“先皇也想要蛊,但他不要质子分权,质子看明白了这点,李泽却没有,自以为蛊虫在手便猖狂非常,以至于树敌太多,一不小心在本该利于他的主场翻了车,而我恰好捡上了这个漏。”

“你记得情蛊最初的宣传吗?”突如其来的提问令裴左微愣,但总归这位幕後主使不会超出先皇丶景王与南疆质子百野,三选一的题实在比大海捞针简单多了。

“改换阴阳,逆转命数?”

“差不多,”见设局之人迟迟不动,李巽也懒得站在原地,择了一处坐下,一甩衣袍道,“南疆质子见大势已去,忽然引爆母蛊要换命。”

“等等,你说什麽?”这真是晴天霹雳,比裴左师父讲他将要摸到修行的屏障将要羽化登仙还诡异,什麽叫换命,命怎麽换?

温暖的雨溅落在衣料上,慢慢流失温度,湿淋淋贴在身体冰凉一片。裴左有些警惕地审视李巽,有一瞬怀疑这人背後藏着个大魔头。

“具体不太记得了,大概子母蛊串成网络,他能循着这张网在里面挑选喜欢的命格换命,不过他似乎挑花了眼,再也没醒过来。”

这听上去更玄妙,裴左都要怀疑那家夥跳出六合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了。

“他没醒你却如临大敌,那这人丢了?”

学会抢答才能占据主动,李巽瞳孔一缩,讶异裴左猜得分毫不差,他微微眯眼,凤眸重新审视面前这位“老情人”,早被压下的怀疑再一次冒头。他是不是被耍了,其实百野最後选中的人就是裴左,这人壳子里早已换人,现在只是来他面前炫耀自己算无遗策,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这漫无目的的猜想被一个吻打断,李巽扣住始作俑者的手腕,一双氲着水雾的眼睛仿若潜藏刀兵的湖面。

“你该寻一处铜镜看看你如今的眼神,哦,脸也吓白了。”裴左伸手盖住那只扣在自己命门上的手,勾唇一笑。

“玉铉!你胆敢……”

“以下犯上也犯了无数回了,陛下总不至于为这一次治我的罪吧。”

如假包换,这真得不能更真了,李巽松手,心底吐出一口气。

“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初见我时你似乎敌意很重啊,这些年类似的面孔看了不止一次吧。”

与他不同,李巽贵为皇帝,多的是人想将自己人变成他的枕边人,按早年京城逸闻说,自己这样的大概也在其中,见的多了腻烦也符合情理。

“有麽,初见时你救了我,我那时感激涕零不知何几,连我的刀不也赔给你了?”李巽岔开话题,似笑非笑晃了晃被裴左打坏的腕扣残骸。

“赔,我赔,祖宗,”裴左举双手投降,“我给你做新的,做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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