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以林听懂了我的意思。
“我醒过来的第二天就知道了。”他说,“没人告诉我。但是能动用这个阵法,能说动魔法协会甚至皇帝,还这麽强大,坐只有神明做到的事,除了杜祂神眷者,没有第二个人。”
至于後面的半句,谢以林用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说:“看到你,我很高兴,所以我想对你笑。”
我晕乎乎地,浑身飘飘然,怎麽走出山洞的都记不得。就记得我和谢以林肩并肩,胳膊贴着胳膊,我们没说话,笑容自始至终挂在脸上,时不时对视一眼。
“安珠!”
到达警局门口,傅真伴随呼唤向我奔来。我下意识看谢以林,他的笑容在傅真出现的瞬间收敛。
“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抓到幽灵没有?”
跟在後面的警长满怀期待:“抓到了吧?”
他们的出现推我回到现实,不知不觉,我也收起笑容。
“抓到了。”邪恶魔法师出现在地上,我指着他,“就是这个人。”
後续工作结束,傍晚时分,我们三个人离开警察局。
昨夜的雨淋透这条土路,走一脚,陷一脚。我和傅真有魔力,让自己身轻如燕,走在上面不留下任何痕迹。
谢以林要比我们狼狈一些,但还好,他会发力技巧,只有鞋子的後跟沾了些泥。
“你看我做什麽?”谢以林突然问我。
“我……”我慌慌张张地收回目光,刚放在路上,转念一想我怎麽不能看你了!你都是我的傀儡!
于是理直气壮看过去,“看你就看你。”
傅真往外走几步,离我和谢以林远了一些。
路上不停地吹晚风,泥土和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夏天的夜间总是湿热,像裹了层永远不会干的衣服。
往常我会烦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凝结出冰,凉快房间,现在我却很开心,无缘无故的开心。
我的小院子散发着朦胧的光芒,隔了老远都能看见。
“看!”我兴高采烈地说,“那就是我现在的家。”
房子是我找工人修的,白墙棕瓦,花了我好多钱。里面的家具是我自己运回来的,有魔力就是好。门口的院子是我没钱了,用魔力把土铺平後,买红砖一块一块叠上去的,两边留了土种花。
我非常骄傲带领谢以林地走过去。
里面有为傅真准备的房间,他对我张了张嘴,发现我似乎现在不太想和他说话,于是说了句我先回房间,就进去,还拉上了窗帘。
谢以林站在门口,篱笆像他的扶手一样,夜色之下,阴影笼罩,他的脸晦暗不明:“傅真在你家,有一个房间?”
我自豪地昂起头:“我家很大啊!”
谢以林:“……”
我催促他,为他点燃一盏灯,塞他手里,“快去参观我家,看完记得说感想。”
谢以林便提着灯,在我家逛了一圈。他走的很慢,院子的每个地方都细细地看过。
我突然後悔没有在出门前把压倒电线的架子放进屋子。
在夜风中摇动的树木舒展枝叶,房檐下的光自枝叶间漏下去,洒在地上矮矮的小花上。谢以林在树和花前面停留的时间比其他地方都要长,我不禁回忆起他在帝都的别墅顶楼,有个小花园。
要是他敢说我的花不好就死定了!
“怎麽样?”
“特别好。我特别喜欢。”暖灯下,谢以林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他注视我,用赞叹的语气重复一遍,“我特别喜欢。”
我也特别喜欢。
晚上谢以林住在我的卧室隔壁,我本想把他安排在另一个更大的房间,但他以傅真都住我隔壁为由,不由分说占了另一个隔壁。那个房间现在是衣帽间,我还临时给他搬了张沙发。
不过傅真住我隔壁和他也住我隔壁有什麽联系吗?
临睡前,谢以林过来敲门。
他洗了澡,头发湿着,冒着热气垂在头上,披着有扣子但没有扣的睡衣,胸膛大开,看得见训练程度刚刚好的肌肉和……
心脏上的那道疤痕。
宛如被火烫到,我收回目光,放到他脸上,他的脸微红,视线也不似平常清白,略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