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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第1页)

辞别

夜深了,台北信义区的露天酒吧开始热闹了起来,那些呼朋引伴而来的红男绿女无羁挥洒着最恣意丶斑斓的生命色彩,而这些都会浮世绘,像一张巨大黏腻的蜘蛛网,将安允诺密密实实地桎梏住。

她一个人在霓虹灯奢侈舞动的街道踽踽而行,只剩下耳膜深处嗡嗡的鸣响。

罪恶?歉疚?这便是他的答案?

泪水,终于挣脱了倔强的束缚,汹涌而出,迷懵了眼前所有璀璨的光影。原来,上一代的恩怨,真是一道无法跨越的藩篱,而他,选择了最轻易,也最伤人的方式,他将她远远推开。

那个曾经说要带她去远方的杜墨,那个在她镜头里不经意流露温柔的杜墨,此刻,却成了最残忍待她的人。台北的夜,依旧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却在一瞬间,变成了她一个人的,苍凉的远方。眼前的迷离,成为一片刺目而空洞的荒芜。

数日後的夜间。杜衍生静静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而微弱,沉睡的面容上,岁月刻下了深深的沟壑。单人病房内光线柔和,窗帘拉开一线,窗外是台北幕色低垂的苍茫天际线,点缀着初上的华灯,像洒落一地的碎钻。

病房门轻啓,楼婷端着一瓶新换了水丶娇艳欲滴的鲜花走了进来,空气里顿时添了几分清雅的香气。

杜墨坐在床边的椅上,凝视着父亲睡眠中的脸,听到声响,他站起身。

「阿墨,什麽时候来的?」楼婷将花瓶在床头几上细心放好,声音温婉,「没事,你坐。」

「姨。」杜墨轻唤一声。

楼婷放妥了花,眼神扫过杜衍生的体征仪,数字平稳,她略略安心,在杜墨一旁的椅子也坐了下来。

「忙完了?」楼婷微笑着,声音压得低低的,目光温煦,「前阵子新闻里瞧见,电影整个杀青了?」

「嗯,後制也完成了,进度一切顺利。」杜墨应道。

楼婷细细打量他,眉宇间锁着一抹关切:「怎麽看着又瘦了一圈?」

「没事,好着呢,能吃能睡能干活儿。」杜墨唇边泛起一丝浅笑,带着些许释然,「这几天忙着後制收尾,熬了几个通宵,总算功德圆满。」

「那挺好。」楼婷点点头,「接下来呢?有什麽後续的计划?」

杜墨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给自己安排个旅行吧,净空一下,这里跟这里。」他比了比心口和脑袋,「然後回来配合电影上档宣传,再下去还有几个故事想拍,一个一个来…」他笑了,那笑容里有着对未来的笃定,「还有大把计划想完成呢。」

楼婷欣慰地拍拍杜墨的手背,满是疼惜:「从来不需要大人操心的孩子…其实你爸嘴里当你面不肯讲,心里对你的电影是特别引以为荣的。他跟我说,你的作品把人心的恐惧丶孤独丶哀愁挖得那麽深,却总不忘给故事结局留一扇透光的窗,那份悲悯,他承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杜墨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意外的波澜,他是真地觉得意外:「我爸他…他真的这麽说?」

「千真万确,我一字没改。」楼婷微笑着,无比真诚。

杜墨也笑了,却巧妙地转了话题:「倒是您…这几年被爸的病绑着,哪儿也不能去。」

楼婷脸上依旧是那份澹然的微笑:「这一切都习惯了,也认命了,我很澹定。他前前後後这几次手术,人倒是转了个性,就是这趟术後复原出了点状况,但也不严重,还能继续祸害我许多年呢。」她语气轻松,尾音带着一丝自嘲的幽默。

杜墨深深看着楼婷,目光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思索着措词,才慢慢地丶慎重地开口:「姨,您这几年一直不肯答应我爸的求婚,是他那些不堪的绯闻让您寒了心?」

楼婷摇摇头,语气平静无波:「那都是过去的荒唐了,他这几年早就收敛了,再加上心脏的病,早没那些游戏人间风花雪月了。」她微微一笑,眼角有细密的纹路漾开,「再说,我若真在意那些,现下也不坐在这里了。」

杜墨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试探:「所以是…是因为顾虑我?」

楼婷转过头来,认真丶慈爱地凝视着杜墨,那眼神深邃而温暖。她微笑着,拉过他一只手,紧紧握着,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都说称职的经纪人要比全世界都更早迷恋上你自己的艺人,其实经营一位作家道理也是一样的。我对他的『迷恋』没对谁隐藏过,包括对他,还有我自己。但人的心承载的情感是多样的,我也爱你的母亲,也爱你。真要占了那个位置,对得起我,对得起他,却怎麽对得起你的妈妈?」

杜墨的心像是被什麽重重撞了一下,他哑声道:「姨,人生还这麽长,我衷心盼着您能为自己多想想,更爱自己多一些,我不希望您像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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