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个屁!”沈淮猛拽绳子,半个人已经悬在窗外,“放我走,否则我……”
话没说完,医师突然抬手,针尖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沈淮本能地侧身躲避,可药效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他听见医师低声道:"睡一觉吧,陆少爷。"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沈淮的视野开始扭曲,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挣扎着,还要抓住窗框,指甲刮出几道白痕,可最终还是滑了下去。
医师稳稳接住他瘫软的身体,将他放回床上。
"好好休息。"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雨水,"明天醒来,您就不会记得今晚的事了。"
沈淮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像沉入深海。
最后的画面,是窗外那根断掉的安全绳,在风雨中轻轻摇晃……
像一条无声的求救信号。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陆临川已经系好了领带。
他站在镜前调整袖扣,腕表指针显示刚过七点——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江蓠还在睡,丝带松散地搭在枕边,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的睡姿很安静,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刻意控制着不出任何声音。
陆临川俯身,指腹轻轻擦过她颈侧,那里的脉搏平稳得过分。
他收回手,无声地走出卧室。
——
书房里,助理已经等候多时。
“查清楚了?”陆临川端起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
助理递上平板,监控画面定格在二楼阳台。
一根断裂的登山绳在风中摇晃,末端系着专业降扣。
“绳子是军用级材质,市面上很难买到。”助理压低声音,“陆少爷昨晚被注射镇定剂前,一直试图翻窗出去,嘴里反复念叨着……”
陆临川抬眸。
“……‘绯色’。”
咖啡杯底轻轻磕在桌面上。
罗曼诺夫家族也在查那家店,马克西姆昨晚正是从那家店出来的。
“查那家店。”陆临川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助理后背沁出冷汗,“老板、背景、最近三个月的所有客人。”
助理点头离开后,陆临川走到窗前。
晨雾中的伦敦像一张模糊的老照片,而他的倒影浮在玻璃上,与远处的“伦敦眼”重叠。
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
这个动作通常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客房里,沈淮正对着医师火。
“我说了我要回去!”他一把掀翻早餐托盘,瓷盘砸在地毯上出闷响,“你们没权利关着我!”
医师推了推眼镜:“您血液里仍有药物残留,建议……”
“建议个屁!”沈淮抓起枕头砸过去,突然踉跄了一下。
dbh的后遗症让他视野边缘黑,“……那绳子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昨晚给我打的药,你来问我怎么回事!”
医师静静地看着他:“您昨晚一直说要回‘绯色’。”
沈淮僵住。
绯色。
记忆像被撕碎的纸屑,他只记得昏暗的包间、下药的酒,和那个……
调笑的女人。
可她长什么样?
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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