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或许是沈淮对陆家防卫漏洞的精准把握,他带着一队精心挑选的人手,长驱直入。
没有大规模的厮杀,只有精准而迅的制伏。
当警报响起时,沈淮已经站在了陆家厅堂里。
他身后,几名负责今夜内部巡逻的护卫,被利落的反剪双手,堵住了嘴,按倒在地。
得到消息的陆泽在一众心惊胆战的族人簇拥下,急匆匆赶来。
当他看到站在厅堂中央的年轻人时,脚步猛地顿住。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周围的嘈杂、人质的呜咽、族人的惊呼,都似乎被隔绝开来。
陆泽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依稀能从中看到几分自己年轻时的轮廓。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尽的恨意。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对父亲任何期待,只有一片沉寂的苍凉。
沈淮望着他,望着这个他只在调查资料里见过的,名为陆临川的父亲,那个赋予他生命却又将他推入深渊的男人。
衣着依旧光鲜,气质依旧儒雅,养尊处优。
“你……你就是沈淮?”陆泽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同他沟通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里是陆家,容不得你放肆!”
沈淮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笑意,他向前走了一步,却吓得陆家人本能脚步向后退了一步。
“陆家?”他轻声重复,像是在品味一个可笑至极的词语,目光却死死锁在陆泽脸上,“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陆家。我也知道……你,陆泽,是我的生身父亲。”
陆泽瞳孔微缩,蓦然攥紧拳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转瞬即逝,“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停下来,我们单独谈谈。”
“我今天来,不是来认亲的。”沈淮声音陡然升高,“对我而言,‘父亲’这两个字,跟死了没区别。”
“那你要什么?”陆泽身后同样站着人,随着他一挥手,身后众人也纷纷上前包围住沈淮的人,“我们谈谈,你还有回头的余地,不要做傻事!”
“傻事?怎么能是傻事呢?”
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啊。
这场迟到了二十年多年的初次见面,没有眼泪,没有和解,只有冰冷的刀锋和更冰冷的仇恨。
话音未落,沈淮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彻底粉碎。
他猛地一挥手,“动手!”
压抑到极致的气氛瞬间炸开。
双方人马顿时碰撞在一起。
沈淮的人显然都是亡命之徒,打法凶狠,以命搏命。
而陆家护卫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狭小空间内的混战,以及面对不惜同归于尽的敌人时,竟一时被压制,不断有陆家人受伤。
陆泽面无表情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故意带来这些反对改革的陆家人,借着沈淮的手一个个倒下。
他不由得想起陆临川最后那句话,“沈淮需要出出气,如果那些老家伙不同意改革,那么做个出气筒也不错。”
沈淮的目标明确,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功夫,竟让他他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混战的人群中,眼看就要冲破护卫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