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书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道:“未曾。”
“为何不报?”苏赢月问。
他苦笑一声,“吴咎在监内经营多年,深受监正信任。然我入职不足一年,人微言轻,手中更无半点实证。”
“况周铁刚刚因数目之事暴卒,死得不明不白。我若贸然禀报,且不论监正是否信我,只怕会走漏消息,打草惊蛇。”
“届时真凶逍遥法外,周铁冤沉海底,军器监蠹虫依旧,下官万死难赎啊!”
他深吸一口气,“下官思前想后,唯有隐忍不,暗中查证。”
“所以,你让石头报官。”苏赢月道。
李书吏点点头,“我听周铁说过,他与陆行头是多年好友,自知石头会去找他,而陆小娘子也定会带他去苏娘子和沈提刑。”
他稍顿一下,“但我与沈提刑从未接触,只从市井听过一些言论,故今日初见才会那般冷硬。如今我已知晓沈提刑为人,知这便是唯一的机会,这才和盘托出。”
苏赢月轻声道:“李书吏忍辱负重,辛苦了。”
蒋止戈更是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李书吏的肩膀,语气带着赞赏:“是条汉子。”他稍顿一下,又补充道:我起初就觉得你不是坏人。”
沈镜夷安静听完,目光深沉:“李书吏,你所言之事,关乎重大。你可能保证,今日之言,句句属实?”
李书吏毫不犹豫,躬身肃然道:“下官李璟,愿以性命担保,所言无半字虚妄。”
沈镜夷抬手虚扶他一下,而后微微颔,声音沉静,“自此刻起,你不再独行。”
李璟目光闪烁,重重点头。
走出架隔库,已是傍晚。
一行人说着话向军器监大门方向走。
苏赢月的目光不经意一扫,她猛地一顿,随即伸手轻轻拉了一下沈镜夷的衣袖。
沈镜夷会意,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
只见伙夫王二,换下一身沾满油污的庖厨短衣,穿着一件半旧的灰布直裰,低着头,脚步匆匆向着军器监的侧门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我追上去看看。”蒋止戈当即道。
沈镜夷却抬手制止了他,低声道:“再等等。”
他们隐在一处,静静注视着王二,直至其身影消失在侧门之外。
随后,便见吴咎也走了过来。他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官步,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并与路遇同僚点头寒暄。
“监清。”蒋止戈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沈镜夷待吴咎身影消失在侧门,才沉声道:“休武、玉娘,你们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去何处,见何人。记住,宁可跟丢,不可暴露。”
张悬黎点点头。
“明白。”蒋止戈应着转身。
两人脚下生风,身形一闪,便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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