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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记忆犹新（第1页）

一、惊蛰·剑洗尘寰

混沌的深渊没有尽头。乔安的意识在情毒焚灼的炼狱与力量透支的虚无间沉浮，如同风暴中的残烛。唯有背上那道断裂锁链胎记处传来微弱却持续的灼痛，像黑暗中的锚点，死死拽住他即将飘散的元神。

“嗡——！”

致命的能量充能声如同冰锥刺入耳膜！高频震荡梭撕裂空气的尖啸！还有…怀中躯体瞬间爆的剧痛痉挛与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生死大恐怖如九天玄冰灌顶！

“吼——！”沉睡的洪荒凶兽在灵魂最深处咆哮！乔安紧闭的双眸骤然暴睁！

左眼混沌星璇以前所未有的度逆向坍缩，爆出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右眼赤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练如万载玄冰的森白杀芒！两种极致的力量在苏醒的瞬间完成切换，毫无滞涩！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压在那具温软躯体上的沉重身躯，如同被无形巨力弹射，违背物理法则地躬身倒卷！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扭曲的残影！

“锵——！”

清越如龙吟的剑鸣炸响！并非实质，而是纯粹由混沌剑意高度凝聚、压缩空气形成的无形之刃！一道凝练到极致、边缘流淌着灰黑色湮灭光流的剑罡，随着他倒卷弹起的身形，以他为中心，呈完美的环形爆式扩散！

剑式·混沌劫环！

时间仿佛被拉长：

三枚刚刚撕裂水帘、拖着幽蓝尾焰射至面前的频震荡梭，剑罡掠过，如同热刀切入黄油，无声无息地从中剖开、湮灭！连爆的震荡波都被剑罡蕴含的混沌湮灭特性直接抹除！

洞外悬停的三具黑色外骨骼装甲，为者掌心充能到极致的粒子光束炮口幽光刚刚炽盛，剑罡已至！坚硬的装甲如同纸糊，连同里面包裹的血肉之躯，被拦腰斩断！切口平滑如镜，湮灭之力瞬间断绝所有生机！

另外两名清道夫惊骇欲绝，外骨骼引擎功率全开试图后撤！然而环形剑罡如同死亡之环，无情掠过！一具装甲连同内部躯体被斜肩铲背劈成两半；另一具试图举臂格挡，手臂连同半个头盔无声消失，露出头盔下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西方人面孔，下一秒，剑罡余势将其彻底吞没！

“轰！轰！轰！”三团混杂着金属碎片、血肉残渣与高能粒子流殉爆的火球在洞外半空绽放！炽热的气浪夹杂着腥风倒卷而入，吹得洞内碎石簌簌落下。瀑布被狂暴的能量短暂截断、蒸，露出后面狰狞的岩壁，旋即更猛烈地砸落，冲刷着焦黑的残骸，仿佛天公在清洗污秽。

一切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惊觉、弹起、到剑罡灭敌，不过呼吸！洞内重归昏暗，唯有瀑布轰鸣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身下传来的、无法忽视的清冽中带着一丝甜腥的处子幽香，混合着空气中愈浓郁的血吻兰的奇异甜腻，疯狂刺激着乔安的神经。

他持剑（无形剑意未散）而立，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如刀劈斧凿，背脊上那道暗红锁链胎记在力量激荡下如同熔岩流淌。肋下与左臂的伤口因剧烈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沿着精悍的肌理滑落，滴在脚下冰冷的岩石上。他剧烈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尚未平复的情毒余烬与重伤的脏腑，混沌星璇在左眼疯狂旋转，艰难地压制着混乱。

然后，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缓缓下移。

二、凝眸·血色蔷薇

她仰躺在冰冷的青黑色岩石上，身下是刺目的一滩暗红落梅，在昏暗中触目惊心。昨夜被撕碎的纳米作战服残片散落四周，仅存的几缕勉强遮掩着要害，却更添破碎的诱惑。瀑布水汽凝结的水珠，在她布满新旧伤痕的蜜色肌肤上蜿蜒滑落，流过紧致如雌豹般的腰腹线条，流过修长有力却带着淤青的大腿。

野性，是她身体最本真的语言。每一道伤痕都诉说着生死搏杀的故事，紧绷的肌肉线条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即使此刻重伤萎顿，也如同被折断翅膀的猛禽，骨子里依旧是不屈的桀骜。

乔安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

那张昨夜在疯狂中模糊不清的脸庞，此刻清晰地暴露在洞内微弱的光线下。一张融合了东西方神韵、充满野性张力的年轻面孔。鼻梁高挺，唇瓣饱满而倔强地抿着，下颌线条清晰利落。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即便在重伤剧痛下，那双淡金色的竖瞳依旧如同淬火的琥珀，里面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像被困在陷阱中的孤狼，凶狠、警惕、又带着一丝…深不见底的悲伤与迷茫。这眼神，倔强得令人心悸，却又熟悉得…让他灵魂深处那道断裂的锁链胎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瀑布的轰鸣、火焰的噼啪、甚至血液滴落的声响，都成了遥远的背景。时间被拉回那个同样暴雨倾盆、充满血腥与绝望的夜晚…那个死死抓住他衣角、眼神绝望而执拗的瘦小女孩…那个被他用尽最后力气推出地狱火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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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干涩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声音，从乔安喉间挤出。握着无形剑意的手指，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这是足以斩杀魔神的手！

地上的女子没有回答。淡金色的竖瞳紧紧锁着他，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刻骨的恨意、冰冷的任务指令、荒诞的宿命轮回、以及那被一道胎记强行撕开的、属于遥远过去的、被尘封的痛苦与…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就在乔安被那眼神中翻涌的滔天巨浪冲击得心神摇曳之际，女子染血的唇角，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谄媚，不是讨好，而是一种在极致痛苦、荒诞与宿命碾压下，绽放出的、带着血腥气的、近乎惨烈的笑容！如同在无边荒漠中，用自身鲜血浇灌出的唯一一朵带刺蔷薇！这笑容出现在这张野性不屈的脸上，充满了毁灭性的冲击力！

乔安如遭雷击！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那个雨夜，那个濒死的女孩被他推出火海前，脸上露出的，就是这样一个混合着绝望、解脱与…托付的、同样惨烈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乔安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嘶哑，他猛地俯身，染血的左手快如闪电，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挑向女子脸上那早已破损不堪、却依旧挂着半截的黑色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