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在你娘我床底下光着身子躺着呢。
这显然不能说吧?!宋礼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啊!说出来别说总是把亲儿子当作潜在竞争对象的王润了,她在好大儿心目中的伟岸形象也要倒塌了啊!
宋清扶真诚微笑:“你爹啊,这个,他有点事,不在。”
宋礼不怎么失望:“那庶父们呢?”
你说的是哪个庶父?算了,不管你说的是哪一个,你庶父们有一个算一个,一样都在我床底下呆着呢,比你爹王润好点,穿着衣服……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着儿子纯真的双眸,宋清扶实在没法张嘴就是欺骗,欺骗真是伤人心,矮冬瓜虽然不可能察觉到室内的诡异之处,但是要是宋礼耳濡目染长大之后也变得说谎脸不红心不跳怎么办?那她不是教坏小孩了嘛!
所以,宋清扶淡定地说:“也不在呢。”
真是抱歉了,宋礼,娘也不容易,你一定可以理解娘的吧!
宋礼有点不高兴,可惜他年纪太小,宋清扶随便亲了他两口,送了孩子一点小玩意,再承诺过两天带小孩儿去看宋母,吃宋母亲手制作的新鲜馍馍,宋礼马上就将那点情绪抛之脑后了。
小孩儿高高兴兴地和亲娘拉勾勾,留下一句“宋礼就知道娘最好最好了”,就迈着小腿“吭哧吭哧”地去找他紫霄阿姨了。
“小眼”再也不想见到欺压它的邪恶小孩宋礼,被宋清扶一巴掌拍得在袖子里装死装了半天,在宋礼被宋清扶三两句话敷衍走之后,却剧烈颤抖起来,直把自己抖到了地上,留下一个控诉宋清扶的眼神,不放心地跟着小孩的行动路线,一扭一扭地追了上去。
啊!“小眼”,加油啊,“小眼”!
宋清扶挥舞着小手帕目送着一孩子一纸片离开,等宋礼和“小眼”都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了,她才折返回了屋内,“咔哒”一下把门给彻底锁住。
床底下三个男人的交锋已经彻底白热化,她甫一送走宋礼,王润就忍无可忍地破开床板,孤身一人白花花地爬了出来。
宋清扶来不及为逝去的床板哀悼,王润捏着鼻子,一脸菜色地迎了上来,边走边骂,一刻不停。
“有病吧!那么胖还学我
钻什么床底,你有这资本吗你就钻?还敢挤我?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仗着肚子里有清扶的孩子,竟然就敢挑衅我!”
“这整的谁没怀过孕一样,哪个男人不是这样子过来的?我怀了三个,不都顺顺利利地生下来了?就他柳肃矫情是吧?还呕呕呕,福气都要被他呕没了!”
看到宋清扶,王润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朝她靠过来,向她展示自己身上被推挤,压出的红痕,王润尤其在乎他的那张脸,宋清扶的悉心安抚他,他便在宋清扶的眼睛里确认自己的容貌是否完好无损。
确认完毕了,王润方才不情不愿地在宋清扶的要求下穿好了衣服——借的宋清扶的,王润身上除了那碎布几片,什么也没带。
好师傅好师兄身上储物戒指里倒是肯定有,但要王润穿风云深柳肃的衣服……宋清扶觉得,王润不一定会一头撞死,可他是一定会哭的。
未免横生事端,还是让王润穿她的衣服吧,反正……穿着宋清扶的衣服,满身满鼻子都是宋清扶的味道,王润还挺喜欢这种状态的。
这种状态下的他……会有一种宋清扶爱着他、从未离开过他、时刻拥抱着他的深切幸福感,当然,宋清扶就站在王润的身边,他不至于舍本逐末——王润都要。
他分明是比宋清扶高的,却像没了骨头一样靠在了宋清扶的身上,两条从小编到大的小辫子被他放在锁骨前,宋清扶稍稍一侧头,就能看到随着王润说话间胸腔起伏而不断挪移位置的两条小辫子。
她说:“这身衣服还挺衬你。”
此话不假,王润皮肤白、眼睛大、睫毛长,端的是一副翩翩俊朗俏公子,唇红齿白的样子,穿上宋清扶的衣裳,除了服装的长短有异,倒也不显得违和,王润骂着骂着,忽地听到此语,居然有点害羞,“真的吗?”
孩子都生仨了,宋清扶骗他没必要,她选择如实相告,“真的。”
王润“哈”一声,骄傲道,“我就知道!我们天生一对,你最爱我,连你的衣裳穿在我的身上都是那么合适!”
从床底下艰难挪出来的柳肃猛地瞪大了双眼,好师兄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特别明显的、压抑不住的干呕声,比上次宋清扶听到的要剧烈得多,甚至还带上了“嘶嘶”的抽气声。
风云深是主动成为床底下的第三人的,原本还在床底狭小的空间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王润铁青的脸。
可白发男人到底护犊子,看不来柳肃强忍不适的模样,王润破床板离开,他便松了给柳肃把脉的手,领着二徒弟出了床底。
风云深和宋清扶对上视线,神色莫名地用大拇指摩擦着食指,一个对视,白发男人就清楚宋清扶知道了事情是怎么样的,宋清扶知道风云深把出了什么结果,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柳肃苍白冒汗的侧脸。
在场众人,一个塞一个的修为高,王润算是水准最低的了,人先前说的话,柳肃哪能没听到,好师兄抖着手,摸向腹部,迟疑地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我……怀上了师妹的……?”
风云深从不怀疑自己的医术,就像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炼药术一样——把脉,最基础的东西,还能搞不对的话,他风云深干脆回炉重造算了!还当什么师傅教什么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