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落追上谢观澜,往他胸口给他一拳,“我表姐所求,不过是一个体面的退场方式,你何必咄咄逼人?!”
谢观澜用大掌扣住她的小手,好声好气道:“三弟喜欢她,我想撮合他们二人。”
“你那是撮合人吗?你分明是故意折辱我表姐!”
“折辱?”谢观澜气笑了,“这些年,究竟是谁折辱谁更多些?你表姐杀了我三弟多少次?三弟身上伤痕累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奸细当的有多辛苦,实则一大半都是拜你表姐所赐!还有那个狗牌——”
他止住话头,愣是没脸往下说。
镇北王府是重脸面的人家,他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他三弟在京城给人家小姑娘当狗。
闻星落咬了咬牙,倒是回过味儿来了。
她为着她表姐,谢观澜却是为着他三弟。
她抽回手,瞪他一眼,“谢观澜,我表姐要是不开心,你也别想娶我了。”
谢观澜:“……”
闻星落转身就走。
谢观澜难得失态,气急去追,“宁宁!”
闻星落匆匆回到寝屋,反手锁上屋门。
她转身,却瞧见魏萤已经坐在屋子里了。
四目相对。
闻星落突然笑了,“他替他三弟出谋划策,我也替表姐出个主意好了。”
待嫁
魏萤从寝屋出来,脑海中浮现出自家表妹刚刚的那番话:
——他们兄弟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逼迫表姐服软,做镇北王府的新妇。表姐若想掌握主动权,不妨从三哥哥那里下手。三哥哥虽是浪子,却对表姐用情至深,表姐大可假借选秀之名,激他吃醋低头,逼他在江南一事上让步。
夜风吹拂着小径两侧的竹林。
几绺青丝拂拭过魏萤的脸颊,她随手折了一根竹枝。
她表妹和谢观澜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腹黑深沉手段下作,连感情都能拿来当做博弈的筹码,简直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也就是表妹对权势没什么兴趣,否则——
她表妹的城府再加上裴凛的筹谋布局,这天下究竟姓什么,还真不一定。
魏萤望向中天明月。
“谢瓒……”
她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
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魏萤身后。
谢观澜负手而立,“宁宁威胁我,如果我令你不开心,她便不会嫁给我。魏高阳,你也知道宁宁一个小姑娘能走到今日,十分的不容易。究竟如何选择,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魏萤转身看他,“宁宁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妨碍你和宁宁。但是谢指挥使,我也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和谢瓒的事。”
谢观澜盯着她,“如果我一定要插手呢?”
月色清幽,竹叶潇潇。
长久的寂静过后,魏萤慢慢拔出宝剑。
剑刃折射寒芒,倒映出了魏萤的丹凤眼。
她没有选择用闻星落提出的法子。
她只是淡漠地迎上谢观澜的眼睛,幽幽道:“裴凛以死明志,以身殉国,魏高阳未尝不可。谢指挥使若是逼急了……我不介意留给宁宁和谢瓒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