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云翻了翻烤地瓜,悠悠道:“我近日攻读与经商有关的书籍,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西南共有二十县,每个县平均五千户,如果咱们每一户都能赚一两黄金,岂不是眨眼就能赚到十万两黄金?今天赚十万两,明天再赚十万两,短短十日,西南之富尽归咱们闻家所有!”
闻如雷鼓掌,“说得好!不愧是两年后的首富,二哥步步为营目光长远,就是有水平!”
闻如云笑容邪魅,“闻星落不是攀附上了镇北王府吗?等将来王府的人来买米,咱们就让谢观澜和谢拾安跪下来给我们磕头,让闻星落看清楚,她选择了一条多么错误的路!”
闻如雷得意狞笑,“二哥果然老谋深算!”
闻月引跟着笑了笑。
前世发洪涝,她被迫和老太妃他们坐船避祸。
虽然没到淋雨挨饿的那一步,但她还是不舒服。
毕竟她可是王府千金,理应养尊处优,怎么可以狼狈地坐船逃走呢?
简直一点也不优雅!
好在这一世,坐船逃走的人变成了闻星落。
而她就不一样了。
她把琴棋书画都搬到了山洞,她可以在这里优雅地抚琴听雨,有尊严有情调地地活着!
“好了,别提他们了!”闻如风拿来酒具,“我做主,咱们兄妹庆祝庆祝!”
兄妹四人的好衣裳都在当铺卖掉了,穿着粗布麻衣坐在板凳上,围在一起喝酒吃地瓜的模样颇有些局促。
然而当烛火映照在他们脸上时,他们神情又充满了希望和幸福。
…
大雨一连下了多日,满城乌云压得很低,才是黄昏天色就暗了。
万松院。
陈嬷嬷领着丫鬟们上菜,见屋子里不亮堂,又吩咐人多点几盏灯。
老太妃望向闻星落,关心道:“宁宁,你和那位沈公子怎么样了?”
闻星落亲自给老人盛了一碗鲜菌肉丸汤,正想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她,外面突然有人进来。
谢观澜风尘仆仆,解下扣在肩头的羽黑色长帔,沉声道:“给我盛一碗热汤。”
他那张秾丽的金骨神容染上疲倦,下巴生出些微胡茬,像是多日没有好好吃饭。
老太妃吩咐闻星落,“宁宁,把那碗热汤端给子衡。”
闻星落捧起热汤,端到谢观澜面前。
他从雨里来,周身携裹着寒凉的水汽,随着闻星落靠近,身上的潮意扑面而来。
冷的惊人。
闻星落迎上他的视线,“鲜菌肉丸汤。”
闻星落是喜欢他的
谢观澜顿了顿,从少女手里沉默接过。
指尖无意相触。
闻星落更觉他肌肤寒凉。
许是又饿又冷,谢观澜吹了吹热汤,很快喝完了。
落座后,他拿起筷箸,声音有些嘶哑,“城南堤坝出了问题,这几天疏散下游村民花了不少功夫。今日是家宴,我回来吃顿热饭,待会儿还要出去。”
闻星落夹起一只虾球,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他若是不提,她几乎忘了今日是家宴。
这人面善心黑、心性薄凉,可是每次家宴却都准时到场。
哪怕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也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