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澜。
而那日王府花园,扶山看她髻边金蝴蝶的眼神,实在是深沉隐晦的过了头。
闻星落捧着酒碗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直到指尖泛出一层血色。
她看着谢观澜,等着他的答案,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雨声铺天盖地,包围了整座荒村。
少女却从这纷纷扰扰的雨声里,听见了自己异常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扑通。
她的心脏跳动的那样剧烈,仿佛即将跳出自己的胸口。
这一刻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长到闻星落逐渐耗尽了勇气,逐渐生出了胆怯。
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
她想要逃走,想要不再面对这个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起身,谢观澜缓缓道:“不是。”
狭眸沉黑如渊,他平静地重复,“不是我送的。”
雨水湿寒。
闻星落看着他,“说谎的人,是要被谎言折磨一辈子的。”
谢观澜像是哄小孩儿:宁宁吃糖
火堆静静燃烧。
温暖的橘红色火焰在谢观澜的眼瞳里跳跃,可他眉目疏冷,大半张脸都陷落进阴影里。
火焰点不亮他的眼。
他的底色,似乎永远都是薄凉。
他盯着少女乌润倔强的杏眼,重复她的话,字字清晰,有如发誓,“说谎的人,会被谎言折磨一辈子。”
…
夜深了,屋外的大雨依旧瓢泼如注。
闻星落蜷缩在床板上,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她知道谢观澜就睡在她隔壁。
墙壁很薄,她能听见他翻身的声音。
他还没有入眠。
她伸出手,无声地贴在墙壁上。
次日清晨。
闻星落站在屋檐下,外面的大雨还没有停。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转身,清晰地捕捉到谢观澜眼下的两痕青黑。
她道:“昨晚没睡好?”
“能睡好才奇怪吧?”谢观澜行至她身边,“洪水决堤,雨又这样大,他们未必能找得到我们。我打算自救。”
闻星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远处几棵大树。
她立刻明白过来,“你要造一艘木筏?”
“昨晚在村里找到了斧头和几捆麻绳。”谢观澜一边说,一边脱下上衣系在腰间,“够用了。”
他拎起斧头往外走。
闻星落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