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了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假如……假如谢观澜娶了宁宁,而你娶了我,那么你该如何称呼宁宁?长嫂?幼妹?还是表妹?”
谢瓒静默。
注视魏萤的目光,愈发幽深晦暗。
片刻过后,他薄唇的弧度愈发玩味,“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魏高阳,你看见魏宁成亲,你看见她被镇北王府的所有人疼着爱着,所以你也想成亲了,是不是?你也想有个家,是不是?”
青年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强势地按住魏萤的肩膀。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不肯错过她的细微表情,逼问,“魏高阳,理理我?”
魏萤挣开他的手,“我在考问你。”
隔着大半座院子,谢观澜十分无语。
亏谢瓒刚刚还夸下海口,说旁人都被女眷们牵着鼻子走,只有他能指望得上。
如今看来,这些人之中,最不靠谱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他对自己这群不争气的弟弟们叹了口气,干脆亲自步入香闺。
闺房里,闻星落握着一把绣金龙凤绯红团扇,安静地端坐在拔步床上,只从扇面后露出一双乌润清澈的圆杏眼。
四目相对。
闻星落忍不住弯了弯圆杏眼。
她等了他好久呀。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扑进谢观澜的怀里,被翠翠小声咳嗽提醒,才拿稳扇面,努力保持矜持姿态。
翠翠脆声道:“请新姑爷找到小姐的绣鞋。”
谢观澜望了眼四周。
宁宁根本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他立刻就在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上看见了一双崭新的珍珠绣鞋。
他拿起绣鞋,走到闻星落面前单膝跪下。
大掌握住少女的脚,他认真为她套上绣鞋。
院子里的宾客们不知何时呼啦啦全挤了进来,围着两人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令闻星落不好意思地握紧团扇,将小脸遮的更严实了些。
终于到了出门的时辰。
按照规矩,理应由新娘的娘家哥哥背她出门。
哪知谢序迟刚走上前,就被谢拾安一屁股撞开。
谢拾安捋起袖管自告奋勇,“我要背宁宁上花轿,你们谁都不准跟我抢!”
谢厌臣微笑,“别的事情也就罢了,背宁宁上花轿这件事,还是我来吧。毕竟四弟年纪轻又头脑简单,这件事对你来说太复杂了。”
谢拾安面色扭曲,“二哥你好过分!你拐着弯儿骂我蠢!”
谢瓒低笑两声,“话说回来,你们在蜀郡享福的那些年,我可是一个人在京城吃了好多苦。瞧瞧,我身上全是当卧底留下的伤。所以背宁宁上花轿的事得我来,这是你们对我的补偿!”
谢拾安张牙舞爪,“你那伤是你当卧底造成的吗?!明明是你调戏表姐留下的!”
谢序迟温声道:“论血缘——”
“我们家不论血缘!”
谢厌臣、谢瓒和谢拾安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