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北伐军前哨,仿佛从地狱边缘爬回了人世间。尽管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硝烟和药物的气味,远处传来伤兵压抑的呻吟,但那份被结界削弱了的、令人心智混乱的恶意低语,让每一个从冰原幸存下来的人都感到一种近乎虚脱的放松。
赵桂斌等人立刻被早已等候的医护兵接手。热水、干净的食物(虽然是粗糙的军粮),以及专业的伤口处理和圣光治疗,这些都是他们在过去几天里不敢想象的奢侈。赵桂斌手臂和肩膀上那些被阴影怪物留下的、泛着黑气的伤口,在牧师们联合施展的净化术下,终于停止了腐蚀,开始缓慢愈合,但那刺骨的寒意似乎已渗入骨髓,短时间内难以驱散。
短暂的安顿后,前哨的指挥官,一位名叫卡尔文·铁盾的稳重圣骑士,亲自前来探望,并邀请赵桂斌前往指挥所。
指挥所是一座由原木和巨石垒砌的坚固建筑,内部陈设简单,一张巨大的北风苔原及周边区域的地图铺在中央的桌子上,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着敌我态势,其中代表无面者和异常能量区域的黑色与紫色标记,触目惊心地遍布地图各处。
“赵桂斌先生,弗丁大人多次提及您,说您是我们对抗这场异常危机的关键。”卡尔文指挥官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他的脸色沉重,指向地图旁一份厚厚的卷宗,“这是近两周以来,前哨及周边巡逻队的伤亡统计报告。”
赵桂斌拿起卷宗翻开,冰冷的数字和简短的描述背后,是一条条逝去的生命。
“……巡逻队于龙骨荒野边缘遭遇不明阴影生物袭击,全员阵亡,尸体呈现灵魂冻结特征,无物理致命伤……”
“……侦查小队在探索晶歌森林能量异常区时失联,三日后现残骸,队员均死于自相残杀,武器上有同伴血迹……”
“……前哨外围哨塔遭突袭,守卫士兵被某种尖锐物体贯穿胸膛,伤口边缘有腐蚀性能量残留,与已知天灾武器不符……”
而最让赵桂斌瞳孔收缩的是,在阵亡人员名单中,有大约百分之六十被特别标注了出来。备注写着:“能量敏感者”、“携带异种能量反应”、“身份存疑,疑似外来者”。其中甚至包括两名据描述“行为怪异”、“时常提及陌生词汇”的士兵,他们被现时,尸体上的伤口与其他被无面者袭击的死者一模一样——胸口被触须状武器贯穿,冰核能量侵蚀。
“这些被特别标注的人……”赵桂斌的声音有些干涩。
卡尔文指挥官沉重地点了点头:“根据我们有限的观察和分析,那些被称为‘无面者’的怪物,它们似乎……拥有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能力,能够精准地定位并优先攻击这些‘能量敏感’或‘身份特殊’的个体。普通士兵有时反而会被它们……有意无意地放过,但那些被放过的士兵,很多在返回后不久,就会出现严重的记忆混乱、幻听幻视,最终……要么在疯狂中自杀,要么攻击同伴,不得不……”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无面者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毁灭者,更是一种筛选和污染机制,专门针对“变量”!
就在这时,指挥所的门被敲响,一名士官带着一个浑身裹在厚厚毛皮斗篷里、身体不断抖的人走了进来。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但写满了惊恐和疲惫的人类面孔,他的眼神涣散,嘴唇干裂。
“指挥官,这是我们在东面冰隙附近现的唯一幸存者,他自称是……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旅行者。”士官报告道。
那个年轻人看到卡尔文和赵桂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浓重的口音(那口音让赵桂斌心中一震,与现实世界的某种方言极其相似):“长官!救救我!那些怪物……它们能闻到我们的味道!它们只追着我们杀!我们躲在哪里都没用……老王、小丽他们……都被……都被……”
他语无伦次,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卡尔文指挥官示意士官将他扶起,给他递上一杯热水,然后看向赵桂斌,低声道:“像他这样的‘幸存者’,我们最近收容了好几个。他们似乎来自……不同的地方,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对这个世界既熟悉又陌生,而且,都成了无面者优先猎杀的目标。”
赵桂斌看着那个瑟瑟抖、不断重复着“它们能闻到我们味道”的年轻穿越者,又看了看手中那份伤亡报告上那些被特别标注的名字。
一切都对上了。
提里奥的警告,圣骑士阿尔弗雷德的遗言,此刻前哨的血淋淋的数据和活生生的例子,都无比清晰地指向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这些穿越者,在这个世界的“修正机制”或者说其执行者“无面者”眼中,就是需要被清除的“病毒”或者需要被控制的“变量”。
而他自己,这个手持“世界锚”模型,多次试图改变“剧情”的人,恐怕更是被列在清除名单的最顶端。
一股冰冷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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