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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灶台边的默许（第2页）

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缝衣针冰冷的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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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

猛地闪过！

王六子！背着沉甸甸的榛蘑口袋！深一脚浅一脚！从老林子里走出来的狼狈身影！

闪过他脸上！沾满泥巴！糊满泪痕！却死死攥着那卷钱票！眼中爆出那种近乎癫狂的、带着血丝的光芒！

闪过他！在屯巷里穿行！一块一块！把那些廉价的糖块！塞进村民手里时！那平静得近乎冰冷！却又淬着算计的眼神！

这兔崽子，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耍小聪明，偷奸耍滑，被城里姑娘一个甜笑就勾走魂儿的蠢驴了

他，挨了骗，吃了亏，长了记性

也，长了心眼了……

收山货，跑供销社，换盐针线，不耽误队上工，闲了跑跑腿。

这话听着像那么回事，没提钱，没提倒腾就换点生活必需品，贴补家用。

李凤兰一双眼睛，死死钉在王六子那张写满紧张、恐惧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倔强的脸上！胸腔里那团汹涌的怒火，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压了下去！压得她胸口闷！压得她喉咙甜！压得她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她一双眼睛，极其缓慢地眯了起来！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寒光内敛！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和一丝极其隐晦的权衡！

堂屋里死寂一片！只有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投下晃动的鬼影！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王六子！脸上冷汗涔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死死咬着下唇！渗出血丝！喉咙里“嗬嗬”作响！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震得他耳膜麻！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娘那淬了冰的眼神活活冻死！或者被那即将喷的怒火烧成灰烬！！

许久。

许久。

久到王六子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

久到灶膛里的炭火都“噗”地一声！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暗！

李凤兰一双眼睛，缓缓地重新垂了下去。枯瘦的手指，重新捏起针线。针尖穿过棉布，出“嗤啦……嗤啦……”的、沉闷而单调的声响。声音嘶哑，平平淡淡，像冻硬的土坷垃砸在地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淬了冰的命令：

“老实上工！”

“别瞎琢磨！”

“闲了……”

她顿了顿，针尖狠狠扎进棉布里！出“噗”一声闷响！声音陡然转厉，带着雷霆万钧的煞气！

“别偷懒就行！”

“轰——！”

这话！像一道炸雷！狠狠劈在王六子天灵盖上！震得他浑身剧震！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

老实上工！

别瞎琢磨！

闲了别偷懒就行？！

这是啥意思？

是骂他？

是警告他？

还是默许了？王六子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又猛地涨得通红！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巨大的狂喜！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茫然！他张着嘴！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了霜花！糊在睫毛上！喉咙里“嗬嗬”作响！像破风箱漏气！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像要炸开一样地狂跳！！

他枯瘦的手！死死攥着衣角！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洇湿了粗糙的棉布！他猛地低下头！头颅几乎要埋进胸口！眼睛里！那点燃烧的光！骤然！爆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炽热！像要焚毁一切的火焰！！

【教育儿子成功，奖励放：现金o元！工业券张！寿命+天！】

【当前剩余寿命：个月零天！】

李凤兰一双眼睛，依旧低垂着。枯瘦的手指，稳稳地捏着针线。针尖在棉布上，一针！一针！缓慢而有力地走着。动作沉稳。像在缝补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嘴角，那两道深刻的皱纹，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瞬。像冰河解冻，露出一丝深藏心底的、滚烫的期许。

王六子，像一尊被点化的石像，僵在原地。许久。他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般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哭。又像笑。更像一种无声的、彻底的狂喜！他枯瘦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他猛地转过身！！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冲出了堂屋！冲进了灶房！冲进了那片弥漫着干蘑菇清香的新天地！背影！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和一种即将燎原的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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