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望月空铃先给黑尾那边信息报了平安,收到秒回之后,才继续拉着孤爪研磨出了医院上车。
去往孤爪研磨家里的路上一路无话。
司机往后悄悄瞥了好几眼,然而两个少年一个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一个手指点脸颊神色严肃,全程都没有要交流的迹象。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摸不着头脑地收回了视线。
车子停下,后座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
明明只要送到家门口就好了,但望月空铃还是跟着走了下来,自觉跟在孤爪研磨身边。车内外温差较大,刚下车时寒风一吹后者打了个哆嗦,他在下一秒就把自己的围巾给人围了上去。
孤爪研磨看了他一眼,似是欲言又止,但最后也没说话。
倒是望月空铃坦坦荡荡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孤爪研磨嘀咕,“你是在,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望月空铃下意识便反驳。
但话音落下,他顿了顿,又道:“呃,好吧,或许是有点。”
“为什么生气?”这次变成孤爪研磨问他了。
“也不算……生气吧。”
望月空铃抓了抓头,“一定要说生气的话,最多也就是气我自己没及时注意到你状态不对。”
这话说的,孤爪研磨都忍不住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这种情况,头晕得太突然,身边离得最近的队友都没注意到,怎么能怪还在另一个队伍里的望月空铃?
哪知,下一秒,望月空铃就从善如流地把他这句话接了下来,“嗯,对,不是我的错。”
孤爪研磨:“?”
“你上午回去补觉的时候,”望月空铃直直看向他,目光直白得令人无法闪躲,“其实没有睡吧?”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别的不说,他自认对孤爪研磨的身体情况还算了解。
经常打排球的人,而且还是正选队员。就算身体素质不是强项,也不至于打完一场就出问题。
这只有可能是问题其实早就出现了。
本来下午刚来的时候,看到研磨脸色就不算好看。但凡补够了觉都不至于如此。
直球打得太突然,知道躲不过去,孤爪研磨张了张嘴,“其实我有努力去睡过……”
望月空铃把他的背包挂好,“只是没有睡着?”
孤爪研磨想起了那段时间自己都在一直想些什么,稍微沉默了一下,撇开视线点点头。
还好望月空铃没追着问,倚在门边看他换好鞋,“那样的话,你下午完全可以请假不去的,状态不好大家也不会怪你。”
孤爪研磨抿抿唇,望月空铃便了然,“觉得都因为自己推迟了,所以不去不太好是吗?”
“早在上午就说了,”他叹气,“当时就直接不去不就好了。”
大抵是觉得这个话题就这样过去了,孤爪研磨稍微放松了些,面对着这句话也只是堪称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望月空铃扫一眼屋内,孤爪研磨的家人们不在,“不然我还是等你躺好了再走,不然你自己在家晕倒了都没人现……”
孤爪研磨却一愣,“你要走吗?”
望月空铃无奈地摊摊手,“我还有训练呢。”
“……啊、对。”孤爪研磨摇摇头,“不用,你去吧,我现在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了,当时大概只是运动得太急,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望月空铃皱着眉,反而给自己说不放心了,“真的没事?算了,我还是再多待一会儿吧?训练暂时还不急……”
“真的没事。”
话没说完,便被孤爪研磨打断。
话音落地之后,两人都是一愣。孤爪研磨顿了一下,欲盖弥彰一般补充道:“我上去换个衣服就补觉,也不做别的了。”
望月空铃眨眨眼,之前某种感觉忽然又涌了上来。
面前布丁头少年的拒绝并不强硬,甚至可以说完全算得上是正常而合理的理由。
但问题就在于……为什么会拒绝?
他提出要帮忙的,又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不等他想个明白,孤爪研磨已经开始赶人,“好了,快去吧,迟了又要挨教练骂了,不是吗?”
“……”望月空铃瞥了眼室内挂着的时钟,距离他的训练时间至少还有一个小时。
他是真的没有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