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不软不硬,既点明了自己的顾虑和担当,又暗指若计划不周,便是让手下送死,反而将了雷震一军。
雷震盯着赵轩,半晌,忽然再次哈哈大笑:“好!说得好!老子就喜欢跟你这种明白人打交道!不错,打仗不是儿戏,光靠一股蛮劲不行!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高见?”
主动权,悄然间开始向赵轩这边倾斜。
赵轩心中微定,知道初步的尊重已经赢得。他沉吟片刻,道:“高见不敢当。赵某以为,与其强攻硬打,不如智取。韩青前锋大营初立,粮草辎重必然依赖后方转运。我们或可派精锐小队,袭扰其粮道,焚其粮草,断其补给。同时,散布谣言,动摇其军心。待其疲惫混乱之际,再寻机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点,或可收奇效。此乃疲敌、扰敌、伺机歼敌之策,虽见效稍慢,但更为稳妥,且能最大限度减少我方损失。”
这是典型的游击战结合心理战的思路,更适合目前联军实力可能不及对方的情况。
雷震摸着虬髯,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在认真思考。他身边的几个头目也低声议论起来。赵轩的策略,确实比一味强攻更显高明。
“袭扰粮道……这主意不错。”雷震点了点头,“但光靠小股人马骚扰,怕是挠痒痒一般。要干,就得干票大的!老子可以出动一百五十精锐,你赵家营能出多少人?”
赵轩心中快计算,赵家营目前可战之兵约八十人,但需留守部分力量防卫营地。“赵某可出六十精锐,参与袭扰与主力决战。”
“六十?”雷震皱了皱眉,“少了点。不过,看你那些人,倒是有些精气神。罢了,合计二百余人,也够用了!至于主导嘛……”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看着赵轩,“自然是老子来!老子的人多,地盘大,经验也比你丰富!你赵家营,需听从号令!”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指挥权。赵轩绝不可能将自家子弟兵的指挥权轻易交出。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雷当家,合作贵在同心,而非吞并。赵家营可以配合雷当家行动,但需保持独立建制,战时协同,由你我二人共同商议决策。若事事需听命于贵方,恕赵某难以从命。如此,与投效韩青何异?”
帐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雷豹等人手按刀柄,怒目而视。雷震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弥漫开来:“赵轩,你这是在跟老子谈条件?”
赵轩毫无惧色,迎着他的目光:“非是谈条件,而是阐明合作之基。合则两利,但若一方存了吞并之心,则合作基础荡然无存,不如不合。赵某诚意合作,但绝不做他人附庸。若雷当家认为必须如此方能合作,那赵某只好告辞,我赵家营自会另寻生路,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话音落下,帐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帐外呼啸的风声。空气仿佛凝固了,剑拔弩张,一触即!
雷震死死盯着赵轩,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怯懦或动摇。但赵轩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毫无退缩之意。时间一点点流逝,压力越来越大。
突然,雷震猛地一拍大腿,再次爆出震耳的笑声:“哈哈哈!好!有骨气!老子就欣赏你这硬骨头!行!依你!联军之事,你我共同商议,各自统帅本部人马,协同作战!但是,”他话锋一转,杀气腾腾,“若是战时谁敢阳奉阴违,拖后腿,就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一言为定!”赵轩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知道最艰难的一关过去了,“协同作战,自当竭诚尽力,共抗强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雷震显得十分兴奋,“具体如何袭扰粮道,何时动手,咱们再细细商量!来,喝酒!庆祝咱们联军成立!”
酒碗再次满上,帐内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虽然彼此心中仍存戒备,但一个对抗靖北军的脆弱联盟,终于在黑风岭上,于刀光剑影的试探和言语机锋的博弈中,初步达成。
然而,就在赵轩与雷震就细节问题进行进一步商讨,气氛渐趋融洽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
一名残垣镇的哨探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脸色煞白,气喘吁吁地喊道:
“报——报当家的!大事不好!靖北军……靖北军韩青亲率大队人马,约三百余骑,突然出现在岭北十里外的官道上,正直奔黑风岭而来!看样子……来者不善!”
“什么?!”
帐内所有人,包括赵轩和雷震,脸色骤变!
韩青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亲自率军前来黑风岭?他想干什么?是巧合,还是……他早已得知了这次会面?
刚刚达成的联盟,尚未稳固,便迎来了第一次,也是最为严峻的考验!
烽烟,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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