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个很漂亮的名字。”
贺羡棠心情好了不少,问:“什麽?”
“EdenRose。”
伊甸园玫瑰。
贺羡棠很喜欢,但她摇摇头说:“太贵重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魔术。”
纯度丶克数丶切割工艺都是一等一的,市面上很难买到,是拍卖级的钻石,价格要直逼十位数,这麽贵重的礼物,他们之间不合适。
更何况……贺羡棠想起来他们离婚前沈澈也送过一枚钻石,已经被她压箱底了。
沈澈说:“那你也送我个礼物吧。”
“什麽?”
“请我去你家吃顿饭。”沈澈点点腕表表盘,“我饿了。”
已经六点多了。
麻烦他和自己去医院,又免费看他的魔术表演。贺羡棠想了下,再拒绝他好像有些不人道,便推开门说:“请进,但你的钻石我不能收。这两者之间价值不对等。”
“价值不是这麽估算的。”沈澈来她家十分自来熟,在玄关自己找新拖鞋换上,边换边说,“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枚钻石的价值当然高过一顿饭,但对我来说,你留我在家吃饭的价值要高过任何一枚钻石。”
贺羡棠说:“你重写现代经济学好了。”
沈澈弯了下唇,以前没发现她这麽会怼人。
他轻车熟路地去洗手,洗完回来,见她坐在沙发上,右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敲点点。
贺羡棠馀光里出现一双灰色拖鞋,她头也不擡:“我今天只能请你吃外卖。”
沈澈才不在乎吃什麽,说:“手伸出来。”
贺羡棠傻乎乎地伸左手。
“另一只。”
“哦……”贺羡棠换了只手,沈澈拆开护腕给她戴上。这个动作免不了肌肤接触,贺羡棠觉得他指尖有点凉,食指上有一层薄茧,很轻地擦过她手腕皮肤时,触感有些奇怪。
贺羡棠垂眸,目光正好落在沈澈头顶,再向下,他耳朵下面有一道很浅的疤。
过了会儿沈澈说:“好了。”
贺羡棠擡手指了下他耳朵:“你这里的疤……”
那些年耳鬓厮磨,她早就发现,只是没过问来历。今夜心血来潮。
沈澈说:“不碍事,很久之前的了。”
顿了下他又想起沈濯教过他的话,什麽“男人要学会卖惨”,不太自然地说:“有一年在北美,遇到枪击案。”
“是你父亲……”
贺羡棠没说完,觉得讲这个话题像是在揭人伤疤。
此前她从没想过,会有父亲送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做替死鬼。这种父子关系更像是封建社会中的君臣。垂垂老矣的君王和风华正茂的太子天生是政敌。
权力异化下,原本就薄弱的亲情更加微乎其微。
沈澈握着她的手从那道疤向上,停在太阳xue处:“差一点点……”
贺羡棠开始後悔主动提问了。
她不擅长谈论这麽沉重的话题,伸手去捞手机,沈澈扣住她肩膀,说:“cici,我知道那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但一个连亲情都没体验过的人,他只是开窍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