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屋里很冷,没有炭火,根本坐不住,只能躺在被窝里。
进了腊月,天气越来越冷,陈宁安待不住了,喊了雪翎一块去狐狸的窝里。
陈宁安在洞里待了一整天,饭都是送到这里吃的。
他陷在狐狸纤长浓密的绒毛里,忍不住感慨。
人还不如一只狐狸住得暖和,这洞里面光线明亮,温暖丶干燥,一点风都没有。
晚饭後。
陈宁安舍不得离开,站在洞里活动手脚。
绯影支着个大脑袋,嘴都快戳在陈宁安脸上了,他盯着陈宁安问:“你真不是二少爷的相好?”
陈宁安一脸无奈,都被他问麻木了:“真不是,我只是他院里的下人,那也不是牵手,你看错了,只是我们手恰巧碰到一起了。”
绿妩告诫过陈宁安,让他不要把他和二少爷的事往外传,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对楚铮来说是个暗疾,肯定不能往外说,而且还涉及到他的体质问题。
陈宁安看着绯影依旧狐疑的眼神,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摊开手,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个凡人就算了,还是个男人,二少爷眼睛又不瞎,他怎麽可能找我当相好的。”
绯影唔了一声,点头道:“你说得也是。”
陈宁安放下手,松了口气。
绯影用尾巴扫他的下巴:“你要是个姑娘,说不定真能给二少爷做妾。”
陈宁安听完直皱眉。
没等他说话,雪翎先开口了,语气不赞同道:“为什麽是做妾?怎麽不能是二少夫人?”
绯影嗤了一声:“大少爷定的是上官家的三小姐,家世丶天赋丶容貌,都是上乘,二少爷娶妻,能找宁安这样的吗?”
雪翎默了默,唉声叹气道:“你说得也是。”
陈宁安:“……”
他懒得搭理,坐下倚着狐狸的一条後腿,开始专心致志地看书。
直到子时。
陈宁安才合起书,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准备睡觉。
从荷包里掏出两张引水符,让绯影给他催动。
洗漱完後,他躺在绯影身上,扯住他两条尾巴当做棉被盖在身上。
雪翎四仰八叉地趴在绯影脖子上。
绯影颠了颠身上的两人:“你们俩放着好好的房间和大树不睡,干嘛跑来跟我挤地洞?”
雪翎已经睡着了,这会儿正打着呼噜。
陈宁安歪着头,冲绯影笑了笑:“你这里暖和,又干净,还有好闻的香味。”
绯影脸上登时露出愉悦和得意,他甩了甩尾巴,把五条尾巴都盖在陈宁安身上。
浑身都暖融融的,陈宁安安然睡了过去。
这小半个月以来,陈宁安除了隔天回小楼洗一次澡,其他时间都是在地洞里。
学累的时候,他就给狐狸梳毛,小半个月攒了厚厚一大团毛。
他掏出鲛人给他做的工具,把毛纺成线。
雪翎化作原形,双脚将将离地,在洞里扑通扑通乱飞。
没飞两圈,脑袋撞了三四下,他化成人,捂着头,闷闷不乐地走到陈宁安身边。
见他正在织东西,问道:“你这又是织的什麽呀?”
陈宁安道:“手套。”
雪翎疑惑道:“你不是给自己织过一双手套了吗?”
陈宁安道:“这个是给铭少爷织的。”
“为什麽要给他织?”雪翎拨了拨他手里的竹针。
陈宁安道:“他又给了我五颗留影珠。”
前天,他戴着自己刚织好的手套进课室,被楚铭瞧见了,就让自己给他织一双,掏出了五颗留影珠做报酬。
雪翎哦了一声:“这麽一大团线球,够织手套了吧,你今天怎麽还纺毛?”
陈宁安说:“镜小姐要用狐狸毛做法衣,我帮她梳理一下。”
雪翎听完,语气酸酸的:“这臭狐狸的毛这麽抢手吗?我的羽毛怎麽没有人抢着要。”
绯影嗤笑一声,抽出一条尾巴甩在他脑袋上,然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