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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几处早莺争暖树什么意思 > 第5章(第1页)

第5章(第1页)

伞面稍抬,他玉面如琢,还未答话,台上却已有人开口。

“钟离未白,你靠边站,这赵霁舟该懂,我将军府,由不得尉迟之外的人骂骂咧咧,今日既来就是碰我枪刃上的,那便碰个彻底的。”

尉迟媱从地砖拔起绿沉,砂砾震动,赵霁舟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崩塌,突然涕泗横流地哭嚎起来。

他这一嚎,钟离未白看去几眼,琉璃般的瞳孔映出那踏着人的嚣张短靴来。将军夫人喜爱玉色,亲绣的鞋帮便是“个”字的联排竹影锁花,风骨清雅。

“阿媱,一十八年前,楚矶暗中遣使涂梁,有勾连之心,先皇派上将军屯兵南境以示国威,大将军自军中跟随,时逢季夏,大将军携人马在承河巡查,突遭涂梁箭船伏击,是赵大人御大将军左右,右臂中箭,而军旗不倒。”

他望着那绿沉的三棱枪尖:“阿媱,尉迟家不容外人放肆,但军旗是晟誉的军旗,尉迟家的外人,却始终是晟誉的子民,那这偌大的、威严的晟誉将军府,可护得晟誉的凡夫子民?”

院中一静到底,钟离未白的口吻有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矜雅。炎日照于天青伞面,投下如画如雾的岑静光线。

赵大人低着头,京都之中,将军之女固然无人敢撄其锋芒,但这丞相养子,倒也旗鼓相当,细敏超拔。

今日,其实并不白来。

尉迟佑一概不听不看,其实早就拂袖而去了。

尉迟媱起初也是不语,回头看向炎炎日头下的钟离未白,才问:“赵霁舟辱没你,不生气?”

他摇头:“阿媱,你若生气,那便真的刀剑无眼,你要小心。”

她只好利落收枪,背于身后。

“早些回去吧,将军府的日头,本就比丞相府要烈得多。”

说完抬脚与大将军同一个方向离开,竹月也紧随而去。

待旁人散尽,赵大人提着已经哭蔫的二儿子,重回钟离公子伞

前,真心道:“刚才多谢公子出言。”

“收枪的是阿媱,赵大人的谢意,晚辈汗颜。”

“二子霁舟确然有失,之前冲撞公子的地方,我代为请罪。”

“大人严重,文武殊途,霁舟兄承赵家英雄气概,我亦佩服。”他转身几步,书一的伞始终撑在他头顶上方,“只是时下武职,多有倨傲,互有轻慢不和,家父也时常忧思,恐伤兵将间的情谊,于国体不安。”

赵大人跟随钟离未白走着,欲听他下文。

“既赵大人有心,阿媱本性纯善,大人且当真心敬重尉迟氏族,少些奉语试探,则和睦可成。”

天青的伞面下,是竻竹的伞骨,质地坚硬,非破不折。

传言百年不腐,也正是涂梁承河的异宝。

赵大人点点头,只是对尉迟媱“纯善”一论默默不敢苟同,刚刚差点把他儿子拆了。

竹扇

相府东苑里满是生意盎然的杏子果香,钟离未白如今少看经史子集,多看孤本,若丞相暂未寻到好的来,他便就着些雅集随手抄录,或临帖摹字,习惯不与人言。

午后书一坐在青石台阶上,举一把山光水色的竹丝扇,朝廊下看书的小公子慢慢摇着。但未及三刻,就昏昏欲睡起来。松松握着白牛角的扇把,渐渐扇得有一搭没一搭。

这竹丝扇巧夺天工,是取青慈竹最韧的那段,绞得细如发丝,再来编织成这山光水色的图样扇面。如此繁复的操弄后,却犹能使扇面薄如蝉翼,透光显影,有如绫绸扇面一般,绵软细腻。

这般稀有珍贵,其实是御赐之物。

那年他刚被捡来府中,也正值盛夏。天气热得厉害,而这婴孩的体温,也热得厉害。府内大夫折腾两日,却使婴孩愈发奄奄一息,老丞相迟迟才发现,愧不能当,也将将病倒。

丞相染恙上不得朝,圣上忍了朝上暂没对头的尉迟大将军三日。

第四日,踩着九龙椅脚踏上的千瓣莲,给相府赐下这竹丝扇,说:“夏日用冰寒心,过犹不及,不若用扇,取温凉中庸,是为养生之道。”

允了鳏寡半生的老丞相,收下这来历不明的弃婴做后继之人。

老丞相病中隔着床边幔帐,听奉物的使差把这话悠悠念了三遍。

使差一出门,扇子就到了小公子的乳母手上。乳母说拂扇无声,孱弱的小公子,夜里可不为扇声所惊了。

现在书一扇着,也还是无声,他看书时用惯的。

廊下被午后日头晒着,廊上溢来阵阵热风。书一瞌睡,脸一歪,就贴着廊边的楠木柱子,蜗身滑下去睡了。

钟离未白看他一眼,并没有叫他。

苑里容易安静,只有风吹杏树声。这棵果树,日照多些,雨水少些,它便长得好,也熟得好。

今年便是一个烈日杲杲的炎天暑月,涂梁从不担心的旱魃之灾,忽然从晟誉的东部冒出头来。昨日一天之内,东部三郡,三封旱情急报,接连抵达京都。

老丞相昨日受诏前往上书房议事,已经忙得一夜未归,大将军却闲得只是在府中避暑。

这便是京都的朝堂,共墙之西,铁罩一般的将军府,共墙之东,是玉笏一般的丞相府,这是京都最鲜明的一条界线。

但这界线在尉迟媱手中,又不过只是一尺来宽的腾挪。

手中孤本翻过几页,钟离未白执笔在砚中蘸墨,还未触及笔舔,忽然一枚杏核儿就抢先在上飞掠而过。

“叮”一声,是因那松石绿釉的笔舔,其后又“咚”一声,是弹开后正巧不巧打上了书一的后背。

他受惊一抖,眼睛蓦地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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