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其口中说的本事,又为何自古以来没有用武之地呢。
这香囊的缺点杀人犯是一点都不告诉陈幸啊,大概是太着急想压她一头,故意不说。
是有什么陈幸身上没有之德,为缺点吧,若陈幸身上有,杀人犯自然会兴高采烈地说。
付濯晴内心思量,她虽在这个香囊做派上小瞧杀人犯,但却对他本人高看一眼,不管什么方法,杀人犯昨夜确实跟黑衣人过了几招之后,黑衣人倒地不起,身不见血,也就是说明他身上香囊真有用武之地。
既然香囊能用来对付黑衣人,还对杀人犯无伤害,那么日后势必也会成为对付她的手段。
稍有不慎,她也会中杀人犯圈套。
付濯晴头侧侧移去车壁靠着,她神思飘忽,心中对杀人犯此人又多了几分防范,她原以为杀人犯擅长制香和毒,只是擅长,没成想人却能精算到如此境界,单凭对方体力便可之敌于眼皮子地下。
虽然没陈幸口中那般夸大其词,却是小有成就的。
不得不防啊。
陈幸说完一大堆恭维的话终于也安静下来,付濯晴阖眼小憩,马车里的声音忽而消散,一度寂静,边连瑱在前室驾马车的声音,显得格外大声。
边连瑱一脚搭在横木边缘,脸上可谓是如沐春风,他之所以敢无所畏惧说出,就是想告诉他身后的付濯晴,这天下能制此香的只他一人,他也可以高高压她一筹。
若是到了都城,付濯晴想在城中找寻制香料毒高手,也是做不出他香囊里的毒的,因着秘方是边家所有,从不外传的。
缺点显著,无法大量所用,但凡嗅得过多,哪怕是吃了解药也会如同你倒地的敌人一样,只会两败俱伤。
不过能达到压付濯晴一头的效果就好,谁让素日里她一直压他一头呢。
边连瑱扬了扬手中马鞭,唇畔不由自主也跟着上扬,马车里寂静无声,他猜啊,付濯晴这个聪明人,一定在思量怎样才能不再日后落于他大发善心,给设下的慢性毒药里。
锦囊妙计
过了山间蜿蜒,便是平坦开阔的道,一辆马车在换人驾行之后接着缓缓行驶。
马车内,边连瑱摘了头上斗笠,倒茶解渴,这茶还是他在山脚下的客栈灌的,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日行西移,茶早已凉透。
他浑身散着太阳灼热气味,手中拿着斗笠不断给自己扇风降温,一边忙碌一边闭目眼神。
这里早已不是临江的青雅县,路上酷暑难耐,就算是卸下前帘,也掩盖不了马车内的灼热,加之这一路几个时辰过去,哪怕是冰也早已融成热水。
付濯晴半睁开眼,眼神不经意瞥见杀人犯摘下斗笠过后,额前细汗挥如雨下,手中不间断给其自己倒杯茶一饮而尽,拿茶盏的手被晒得通红,可见酷暑难消。
她不动声色挪走视线,身子换了个姿势方向不再看他,她在心中暗暗思量:
一马平川便是遇匪作祟的地盘,离这儿最近的客栈最少还要十里,她们眼下已经出了山路,想必会先遇上匪贼流寇,就杀人犯眼下这个样子,怕是香囊能尽其用,杀人犯也难跟敌人较量。
他讲:此香若用,需体力消耗越大,此香发挥越好。
也就是说,需先跟敌人消耗一番,才有用,看杀人犯这个蔫儿样,若现下遇敌,不见得能硬碰硬啊。
外头驾马车的还是个不会武功,也不知香囊坏处的人,付濯晴抬两指揉了揉鬓角,她感觉昨夜没睡好,加上午后也没午憩,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困,总之,她不能睡,车上三人和物什,不能就这么便宜流寇。
付濯晴为保持清醒,睁眼一挑,给自己倒茶,拿来清洗一下她困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边连瑱缓过劲儿,感觉到马车里的另一个人那里窸窸窣窣地动静,他稍稍瞥了头去瞧,她眼睛好似不大舒服,埋头用茶水缓解眼症。
真是娇气啊,不就是没睡好吗,竟也能落得眼睛不舒服的下场。
还不是要指望他。
边连瑱侧瞅了付濯晴眼,抬手捏着身后小窗上的帷幔,望向远处,他不由感叹:
果真跟抬眸便是绵延不绝的山脉不一,官路宽阔,河流静深,极尽夕阳的长空,火烧水面,微波粼粼。
在青雅县看浑浊的江水久了,边连瑱瞧见远处流水,难免觉得有些感慨,治水任重道远啊。
这一路过来,顺着青雅县浑江,再到山脚缺水地带,山脚虽无人居住,可一旦暴雨连绵,山腰县中的水势必会顺流直下,至于流到哪儿,又会淹没什么村庄,他还不知。
但此事迟早都需解决,历朝历代,治水乃民存本源。
不容小觑啊。
马车静静驶着,马车里的二人始终不语,付濯晴洗过眼睛后,还是止不住地困倦,甚至她抬手覆在自己眼皮上,使劲抬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都不管用。
然,马车内的平静却没持续多久,前室马儿突然停下,边连瑱猛地转身掀帘张望,他只掀了前帘一角,外头的人除了他再也看不见里头任何地方。
甚至付濯晴的困倦之色,马车这突如其来的停顿下,都没能得以缓解。
她浅浅蹙眉,这不对劲啊,再困倦的神色,在被惊吓过后也会清醒的,怎么会越来越困呢。
付濯晴抻着一点力气给自己带好斗笠,往下压,脸也用面纱遮住,才侧目平静看了眼只露了头在前室的杀人犯,这是遇上人了。
听声音霸气有力,不似好人,她上下扫了眼杀人犯依旧在马车里的身子,看来此人精力充沛啊,可当她视线扫过他腰际的香囊时,一切瞬然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