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濯晴笑笑道:“几位大人急着骂臣的这个样子,看起来私下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人一旦有了被诬陷却无证据指向的罪证,就如同背上了一个套在头上的猪笼。
她总得让矛头对她的言谈转赠回去,让人自相残杀岂非更好,“几位大人不如回去好生想想,想想为何当你们其中一位大人跪下参我一本时,另有大人跪下附和,这可是稍有不慎,就会陪你下地狱的人啊,正所谓患难见真情。”
哼,付濯晴说完,又恭敬叩拜陛下,“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文大人昨日的确不顾忌臣之声誉,虽然文大人帮臣解围,但事由文大人起,臣恳请陛下对文大人一并处罚。”
殿内大臣的目光纷纷挪向文昭身上,其实多半为跪在金銮殿上参付濯晴一本的大臣,其实都觉得文大人没什么错。
不就是跟付大人搭话嘛,明白着是付大人貌美如花的长相在勾引男子罢了。
文昭身影走至几位被付大人说的相互猜忌的大人身后叩拜陛下,“微臣的确思虑不周,才会给付大人遭成困扰,臣甘愿接受惩罚。”
文昭自问谦虚为人,却不料因他想认识付大人之计会间接造成如此巨大的祸事,害得她声誉受损,但他也要好生参他身前的几位大人一本。
“微臣启奏陛下,刚几位大人口中,男女有奸情实为女子之失,若照此说,世间男子天生比女子力气大,合该是男子强迫才对,其实这两句都不对,就事论事,不能一概而论。”
文昭故意提了提声,“像臣身前这几位大人所言,可不正应了付大人口中所言,是通奸的证据了。”甚至他咬字故意咬重了‘证据’二字。
其实整件事情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但有人为了能拖付濯晴下水,着急了些,生怕她在朝堂有作为之后,更难将她拉下马。
郑嫹珩深知她设恩科所登朝堂的官员都是些什么人,奈何一朝总要周转,她也免不得在知晓世家大族迫切笼络自身势力,放点小权小势给他们,秋后再算账。
新官上任,像一些整日以为自己谋利,且在朝中无所作为的官员,就该下马了,就像付爱卿身后跪着的,明明自己也是六七品官,一年半载的毫无政绩,不过,她没打算眼下处置这几人。
而是做了旁的处理,郑嫹珩希望付爱卿好生记下这几人,待审刑院理好百姓所检举的卷宗时,先处理这几人,以儆效尤。
早朝结束后,她站在末端,自然是头几个出大殿的,她耳廓也听到有人脚步急切朝她这边来,就是文探花。
“付大人,昨日多有得罪,实在不好意思。”
陛下没对文大人做惩罚,在付濯晴意料之中,这要是做了惩罚,这世间才坏事了,只不过她觉得流言蜚语不因她而起,却她单独承受,这是不能够的罢了。
付濯晴缓了脚步,和他同行,“文大人有事?”
文昭连连点头,又摇头,“其实没事,就是想告诉付大人一声,其实我之前有在陶然客栈见过付大人一面。”
陶然客栈?
付濯晴顿了顿步子。
仗势有理
陶然客栈是付濯晴最后去见乔绥惟的地儿,也是乔绥惟被抓的地儿。
付濯晴停了步子,“难为文大人费心记得。”记得又如何呢,乔绥惟被抓,是他罪有应得,她去找他只不过是个饵,而就连抓捕他罪臣的衙役都不知其罪。
何况当时还是无官职的文大人。
付濯晴提步与文大人步调一致,仅仅是觉得此人在朝堂上是非分明,卖了他个面子罢了。
“文大人有事不妨直说,不必大费周章的。”
文昭拿着笏板的手横在腹前,看向付大人的目光带着几分赏识,其实说是赏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只是想接近付大人罢了,毕竟德才兼备的女子不多见。
“付大人,其实在下早在付大人进城时,就听闻过付大人美名,人如其功名,耀眼夺目,在下多有钦佩。
昨日之事,实属在下唐突,还望付大人海涵。”
又是一个想和她套近乎的人,付濯晴可不觉得能让一介探花对她青眼相待的,是探花口中的钦佩。
譬如昨日故而提前筹谋好的相见,即便造就今日之果,虽并非文大人本意,但如此刻意预谋,说只为见她一面,说说话,未免招人笑之。
想必也是觉得她若能和杀人犯和离,文大人好下手吧,毕竟这天下人啊,皆往高处走,与其娶一个官宦小姐,还得听从妻子家中安排,倒不如娶一个如她这般,本身就耀眼的,说出去旁人也只会夸其夫君真有本事。
付濯晴淡淡回说,“文大人哪里的话,若文大人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她竟是一刻也不愿和文昭多待。
既已看清人的心思,她又落花无意,何必多给人一份自信呢。
回到审刑院,付濯晴抻了个懒腰,知院大人身兼数职,这里不出意外,今日就她一人。
她歇脚片刻,她便接着昨日那番整理卷宗,早整好一日,百姓也可早安心一日。
殿外檐下的阳光,温暖明媚,三月的天多晴朗无云,就连空气中都夹杂着芬芳花香,边连瑱放在院中的海棠花香更是淡淡香气,清新扑鼻。
金兰城中有家花坊,不管这么节岁都可买到不同时令的花,是以边连瑱才能隔段时间买一些海棠回来,他一盆盆搬出来,没让陈幸帮他,更没让春影和融燕帮他。
家中杂活两个丫鬟一并就做了,他自己的闲活就自己做,陈幸坐在姐夫屋里的窗下温书,目光扫过姐夫对这些花的爱不释手,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