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谷地形变化不大,赵域几人根据陈大夫的画纸找到黄凤羽後,便打算离开。
一出山谷,没想到就抓到一些意欲改装进京的细作。
其中有定王的人,也有西狄人。
赵域肩上一道刀伤,心口还有一处伤,若再偏移一寸,恐怕都无法出红叶谷,黑色劲装布满血色湿意,他简单包扎了下伤口,面无表情涂抹药粉。
观言身上的伤没有赵域严重,他急声:“爷,咱们先去平州找大夫。”
山路崎岖,若再转去平州疗伤,还要当个三四个时辰,直接驾马回京也就半日左右。
赵域摇头:“不必,直接回京,这几人看好了。”
另外几名暗卫:“是!”
观言劝不动,他看向几名暗卫,这几人全听命于赵域,赵域说什麽就是什麽。
赵域率先翻身上马。
夜色里,男子面容沉峻,冷声开口:“出发。”
翌日下午,一行人抵达京郊,天色蒙蒙下起细雨,这些细作暂且送去了西郊大营,而赵域沐浴换了身衣服,简单抹了些药後,便打算回城。
身受重伤,接连赶路,赵域除了面色发白,嘴唇干裂外,别处毫无异常。
他长身纵马,挥下马鞭,马蹄溅起泥水,一人一马朝城门而去。
赵域先去了香铺,因着下雨,铺子里没什麽人,阿莫在柜子上弯着身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麽。
听到门口动静,阿莫顿时擡头,没想到竟是赵大人。
赵域擡步走近,雨水沿着湿漉漉的外袍滑下,地上晕出一道道水圈。
“赵大人……”
赵域扫了眼後院位置,“她呢?”
赵大人气势慑人,阿莫不停吞咽着口水,“徐掌柜中午回去了。”
阿莫说完,却没听到赵域的声音。
他擡头一看,只见赵域盯着桌面,面容阴晴不定,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只见桌上小牒里放了些许残香,隐约飘起似墨似青叶的气息。
阿莫抖着牙:“赵大人,可是这香哪里有问题?”
赵域语气无波无澜,“这是哪来的?”
阿莫心中惊慌,一股脑抖落出去。
“是徐掌柜先前调试出来的,说等五六年以後再卖。”
面前的男子嘴角缓缓浮起笑意,眼里却如寒冰,“点燃。”
阿莫隐约觉得自己给徐初眠闯祸了,那日徐掌柜将香毁了,被阿莫捡起来了一些,他只是好奇想闻闻这香的味道,怎麽就被赵大人抓住了。
火光一现,一股冷冽如竹林间山风的气味,夹带着一丝墨香,缓缓在铺子里升起。
赵域漆黑眼眸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复杂难辨,不过瞬时又沉寂下来,他眉间浮起一丝仓皇,种种思绪在心中闪过。
以赵域的才智,很快便明晓一切。
他能重生,为何徐初眠不能?
就是在他留宿徐家的那个雨夜里,突生变故,从此走向与前世截然不同。
他嘴角布着讽意,是他小看了徐初眠,她想掩埋与他前世的一切……
徐初眠不要他了,所以这一世早早与他切断了关系,不愿与他重来,甚至和萧清岩在一起。
而他还精心筹谋着与徐初眠的再次相爱,徐初眠看在眼中,却视若无睹。
徐初眠,好得很。
滔天怒意从胸口胀裂开。
赵域身形一晃,嘴角溢出血意。
阿莫一惊,“赵大人!”
外面候着的观言,闻声赶进来:“世子爷!”
赵域抹了抹嘴角,他周身气势阴沉,翻身上马离开。
大雨未停,赵域驾马的身影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