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结束时,窗外雨停,天光破云而出,照在庭院中央一口旧陶缸上,缸底积水中倒映着半片蓝天,像极了某种正在苏醒的记忆。
而在北方边境的一处驿站外,一辆旧驿马车静静停驻,车身上覆着厚厚尘灰,仿佛已被遗忘多年。
没人注意到,那车厢底部,近日多了一个小小的铜铃。
西北的风沙刮得厉害,卷着黄尘扑向天际,仿佛要将整片大地埋进干涸的沉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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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样一个荒凉小镇外,一辆旧驿马车静静停驻,车身覆灰,却在阳光下泛出异样的光泽——铜铃悬于檐角,随风轻响,像是一句不肯沉寂的低语。
谢云澜站在车旁,指尖抚过新装的陶板墙。
这是她亲手设计的“流动拾遗车”,拆解了废弃驿车,嵌入录音筒、铃架与可更换陶板,专为那些从未听闻《拾遗录》的边陲之地而造。
车壁上刻着一行小字:“史不留白,声不落尘。”
牧民们远远观望,起初不敢靠近。
直到一个老妇颤巍巍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串骨链——骆驼骨雕成,每节皆刻一人名,共一百零三人。
她说,那是“灯变”夜后失踪者的名单。
那一夜,城楼灯火骤灭,百余人如烟散去,无人敢问,无人敢记。
谢云澜跪坐于地,双手接过,如同承接千钧之重。
她亲自拓印名录,将每一笔划录入档案,并以私人名义奏请朝廷追授“信火守望者”称号。
奏折递入宫中三日未复。
第四日清晨,她立于殿前石阶,风吹裙袂,声音却不退半分:“他们没等到光,却一直举着火把。今日若不认,明日谁还敢记?”
萧澈默然良久,终于提笔批红。
诏书下达当日,边镇百姓自燃起篝火,将骨链高悬于拾遗车顶,如祭英魂。
数千里之外,京城夏至之夜。
新落成的“记忆广场”灯火通明,中央矗立着一口深井,名为“遗忘井”,井口环刻四字:记得,才是宽恕。
百名孩童执笔,在长达十丈的素绢上续写当年未完的“永不开禁”长卷。
墨迹飞舞,映着灯火,宛如星河流转。
苏锦黎与萧澈并肩而立,静看这满城灯火为记忆点亮。
忽然,身后传来轻微脚步。
她回头,看见苏婉儿。
多年未见,昔日盛气凌人的嫡姐已形容枯槁,衣饰陈旧,眼神却不再有妒恨,只剩疲惫与释然。
她手中捧着一只褪色绣囊,指节白。
“这是娘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此刻的安宁,“她说……你当年偷听父亲议事,不是为了争宠夺利,而是为了救那个被冤死的小厮。”
苏锦黎怔住。
她打开绣囊,取出一张泛黄纸条,上面三个歪斜小字:
对不起。
夜风拂面,铃声渐起。
她久久未语,最终将纸条轻轻投入“遗忘井”中。
转身,她看向萧澈,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你看,连恨都能变成记忆的一部分。”
话音落下,广场四角的陶铃齐鸣,似有万千新芽正顶破冻土,窸窣作声。
而在修史院门前,晨光初照。
韩霁换上青灰官服,腰佩新制史官牌,抬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院内寂静,唯有廊下挂着的一排琉璃泡在微风中轻轻相碰,出清冽如泪滴的声音。
他刚在案前坐下,尚未来得及翻开第一卷档案,门外便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群身着户部服饰的官员鱼贯而入,为之人展开文书,声音冷硬:
“奉命巡查修史院三年账目,即刻查封档案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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