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儿,陈耕年正想说话,但被林清安抢先一步道:“这铺子你们接过去会后悔的。”
林清安终究还是没忍住提醒。
但张翠萍和林永武却很坚定地道:“不会!”
林静不解,愤怒道:“阿清,别便宜了这种人,凭什么给他们啊!”
陈耕年这时也故作生气道:“我也不同意!”
张翠萍立刻急了,抬手就指着陈耕年和林静吼:“你们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这铺子是我家阿清开的,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有眼力见的林永武拉住,林永武打着哈哈向陈耕年道歉:“不好意思阿年,你二婶不是那个意思,这事二叔得说两句,既然你和阿清已经成亲了,那不得不说咱们也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得互相帮扶,你们体谅我们的不容易,我们这不也在体谅你们的不容易吗?”
林永武平日里被张翠萍不是打就是骂,这会儿也崛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陈耕年的脸又黑又臭,直接对张翠萍和林永武,“阿清说得对,这个铺子你们转过去会后悔的,这个铺子刚开起来的时候是有点生意,但现在的局势不好,所以生意也变差了,从一开始到现在还没赚回本,生意不好你们转过去靠什么吃饭!虽然你们以前对我们阿清和阿言也并不好,但看在一个村的份上还是得提醒你们几句。”
张翠萍一听脸色比陈耕年还臭,强压的怒意终是忍不住了,也才想起来自己被他们带偏,怒斥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我们才是这个铺子的老板,什么不赚钱,你都卖了你管我挣不挣钱,别假惺惺的,我们是乡下人不代表我们是傻子!”
林永武也才反应过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低眉顺眼,主动放话道:“就是!现在是我们的铺子,你们立刻马上搬出去!”
不知情的林静那个气啊,差点没冲上去把人暴揍一顿。
林清安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地摇摇头,心想:随你去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随便吧。”林清安的声音干脆利落,见林永武和张翠萍都不可思议看向他时,他这才又慢吞吞开口,“反正该说的也说了,你们不信我们也没办法,到时候后悔了别哭鼻子。”
张翠萍才不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这个铺子每天生意爆棚,一天也能赚个几十乃至上百两,就这些银子根本就不会亏本。
“行了行了,赶紧搬走,别让我把你们的东西扔出去。”张翠萍说就拿着钥匙往铺子里去。
林清安无奈一笑,看向几人道:“走吧,搬东西,回家!”
林静肺都要气炸了,阿宝跑过去把她拉蹲下来在她耳边悄悄说话。
当林静听完时林清安他们已经进去收东西去了。
“你说的是真的?”林静也有些不太相信,直到阿宝坚定的点头她这才平复了下来。
其实铺子里的东西少之又少,该收的林清安早就全部收进百宝袋里,先前还想着给那对夫俩留下些用具,但现在既然是林永武他们,那他就没有再留的必要。
全部收拾完出来也就半炷香的时间,张翠萍瞧着空空如也的灶房和楼上的卧房气得咬牙切齿。
但林清安他们根本没时间去看她的嘴脸,拿着东西出来时正好遇到里正送王婶子和王婷婷过来。
不止她们,还有一辆有棚的牛车和一个牵牛的小厮。
几人正好奇之际,小厮的牛车就停下,有人撩开帘子从里面下来。
是两个穿着比较华贵的姑娘和公子。
两人看起来年纪和王婷婷差不多大,虽都生得好看,眉眼间却透着一股英气。
下车后两人同时向林清安和陈耕年这边行了个礼,随即自我介绍道:“见过陈大哥和哥夫郎。”
没头没尾的称呼把林清安和陈耕年看得直接懵圈了,正想着是不是里正的儿子儿媳时里正解释道:“噢,这是锦云饭店东家的孩子,方才在路上遇到锦云饭店的胡伯和这几人,一问得知要把他们也送到你们村子去避避风头,路上那位胡伯有急事就让我带着过来了。”
里正的话音才落,就见那英姿飒爽的白衣公子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陈耕年,他恭敬道:“这是家父给您的信,劳烦了。”
陈耕年接过信打开便看了起来。
这一身的书卷气和礼节都很到位,林清安小声问林言风,“阿言,他们可在你们书院上学?”
林言风仔细瞧了又瞧,坚定地摇摇头。
林清安端详着眼前的两人,两人也正悄悄打量着他,眼底的好奇之色并不亚于他的。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若无其事收回。
林清安觉得,怪异极了。
陈耕年看完信,面上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只俯身在林清安耳边说,“字迹确实是胡伯的,你看…”
关于锦云饭店的恩情林清安还是拎得清的,既然陈耕年都觉得没问题,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怕出什么事他们不好交代。
对面的两人像是看出他们的顾虑,主动道:“哥夫郎放心,不管出任何事都与你们无关,我们兄妹会点武,所以能自保。”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林清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觉得这事确实有些草率,怎的就放心将这对掌心宝交给他们一介草民?
不过还是算了,林清安也不想多问,去就去呗,真大难临头了能保住就保,保不住也没办法。
待林清安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牛车后,里正才挥着手道别。
“走吧!瞧这天又要下雨了,早走早到家。”
里正声音哽咽,王婷婷紧紧抱着老父亲不愿撒手,最后还是林静上前把她和王婶子给拉上了牛车。
林清安和陈耕年都向里正叮嘱,“里正叔,多保重!早点来找我们…”
离别的气氛沉重,几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一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牛车正要出发时胡伯这才姗姗来迟。
他气喘吁吁将背上的包袱递给陈耕年,叮嘱道:“这里面是各种上好的药,公子和小姐就拜托你们了。”
胡伯的出现彻底打消了林清安心里的怀疑,他始终没忍住问胡伯,“胡伯,我们村里也不一定安全,你们就这么放心把人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