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隆冬时节,祠堂内更是冷寂如冰窖。
不过跪了半个时辰,双膝便已痛得发麻,寒气顺着腿骨直往上爬。
若不是为了继续僞装温顺,她陆昭若岂会甘心跪在这冰冷的地上?
冬柔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明明是他们理亏,如今反倒让大娘子受这等罪……”
陆昭若温和一笑头:“无妨,你先回去照看好阿宝。”
来祠堂前,她特意将阿宝锁在房里,免得它受到牵连。
此刻阿宝定是在房中急得团团转。
夜半更深,祠堂内烛火幽暗。
陆昭若缓缓起身,揉了揉膝盖。
这个点沈宅的人都沉睡了,她才不会傻的继续跪。
忽然,祠堂门缝传来窸窣声响。
阿宝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个热乎乎的馒头:“阿娘,这次不是硬邦邦的。”
陆昭若心中一暖,抱起了阿宝。
夜半三更。
张氏正熟睡,鼻息如雷。
忽然“嗖”的一声,一个茶杯破窗而入,接连穿透三重纱帐,砸在张氏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啊——”
张氏发出惨叫。
阿宝才刚刚潜入床边,也被吓一跳,赶紧拔腿就跑了。
这声尖叫划破夜空,惊得整个沈宅上下瞬间骚动起来。
上下折腾了一整夜,却始终都未能查明那茶杯的来处。
张氏额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却仍时不时抽痛,令她愈发恼怒。
这时。
祠堂的雕花门被推开一道缝,沈令仪肥胖的身子勉强挤进来。
她没大声嚷嚷,毕竟是自家祠堂,只压着嗓子,恶狠狠道:“好你个陆氏,昨日让我颜面尽失,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说完。
沈令仪怒吼着扑来。
陆昭若侧身一让,顺势伸脚。
“砰!”
沈令仪重重栽在供桌上,牌位哗啦散落一地。
“小姑当心。”
陆昭若语气带着担忧,唇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好在她重生後每天都在练习身手,身子敏捷得很。
沈令仪踉跄着爬起来:“还敢躲?”
她猛地又扑上来。
陆昭若轻盈闪避,故作惊惶地退到供桌旁:“姑姐,你怎可对弟妇动手?这要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