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却已悠然坐回软榻。
婢女蒲草战战兢兢地奉上茶盏,目光低垂,不忍看向场中惨状。
云岫接过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做什麽?自然是请你看一出……犬噬狸奴的好戏。”
她一个眼神甩去。
石榴当即会意,猛地拉开笼门,将那躁动不安的獒犬推了进去!
阿宝最惧犬类,此刻却连擡爪躲避的力气都已耗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庞大的阴影带着腥风压近。
“放开它!云岫!你动阿宝试试!”
陆昭若拼尽全力挣扎,眼底瞬间布满血丝,端庄的仪态几乎崩裂。
云岫将茶盏重重一搁,冷嗤道:“冲撞宗室贵女,依《属刑统》乃大不敬之罪!你敢反抗试试?本郡君即刻便可治你一个忤逆之罪,届时莫说这猫,连你也自身难保!”
话音未落,那獒犬已低吼一声,猛扑而上!
阿宝蜷缩在笼角,浑身剧痛,气若游丝。
可就在那血盆大口即将咬下的瞬间,或许是听见笼外阿娘撕心裂肺的呼喊,一股求生的本能竟从枯竭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它用尽最後一丝力气,猛地向侧旁一滚!
“咔嚓!”
恶犬的利齿狠狠咬在冰冷的铁栅上。
一击落空,恶犬再次扑上去。
这时。
陆昭若再也顾不上那麽多,她猛地挣脱钳制,将两个婆子掼倒在地,目光疾扫,瞬间锁定正手持钥匙丶站在笼旁的石榴。
她不及多想,身形如电般掠至石榴身前,在其惊愕失措的瞬间,劈手便将那串钥匙夺了过来!
“还给我!”
石榴惊呼上前抢夺。
陆昭若反手用肘将石榴格开,扑回笼前。
她双手颤抖得如同风中枯叶,一连试了几次钥匙,都因心慌意乱而对不准那小小的锁孔!
“快啊……快开啊……”
她带着哭腔喃喃自语,每一次钥匙与锁芯错位发出的“咔哒”空响,都如同敲击的丧钟。
身後,两个婆子仍倒在地上痛呼“哎哟”。
石榴被其方才那一下狠劲镇住,一时惊疑不定,竟不敢立时再上前。
笼内。
那恶犬几番扑空,狂性大发,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涎水顺着獠牙滴落。
它看准瘫软在地丶再无一丝力气的阿宝,猛地再次扑上。
这一次,它精准地一口咬住了阿宝纤细的脖颈!
利齿陷皮肉,鲜血瞬间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