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上一秒还在与大当家言笑晏晏,口称大哥敬酒恭维,下一秒匕首就插入大当家胸膛。
鲜血自大当家胸膛喷溅,射了二当家满脸,二当家面上的笑却没变化,他端着酒杯转身望着寨内兄弟说话时,声音温和,语带笑意,好似脸上的鲜血不存在,他杀大当家这事不存在。
事隔几十年,这一幕依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颤抖着身子,终于害怕,“二丫,爷爷错了,爷爷出两百块,买下爷爷这条命。”
郑南乐笑着道,“爷爷这条命,这麽不值钱吗?”
“三百。”郑老头眼眨也不眨地往上加。
“爷爷这麽懂事,孙女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郑南乐手指在匕首上抹了抹,眼睛亮了亮,好匕首,她将匕首收起。
郑老头松了口气。
命保住了。
他双手撑了撑地,想从地上爬起,却感觉身上好似压了一座大山,他趴在地上,试探地喊:“二丫?”
郑南乐轻笑,声音轻轻柔柔的,在这寂静的夜晚,好似温柔的吹面不寒的杨柳风,“爷爷,你还没告诉孙女,爷爷以前是做什麽的呢?”
郑老头目光微凛,声音故作轻松,“二丫,你说什麽呢,咱们老郑家八辈子贫农,爷爷以前自然也是农民。”
歘——
破空声起,郑老头感觉一道冰凉的触感擦着自己耳朵脸颊插入地底。
後知後觉意识到发生了什麽,郑老头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疯子。
大黑暗的,就差一点点,那匕首就插进他的脑袋。
“哎呀爷爷,我听不得谎话,一听谎话手就爱抖。”郑南乐收回匕首,轻轻地笑。
郑老头再无半点侥幸,“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土匪。”
原来是土匪,难怪那麽凶,对杀人也无畏惧。
不过,会不会影响二丫考公?
她脸沉了下来,“什麽时候的事?”
“建国前的事。”郑老头老实开口,“寨里二当家杀了大当家,想当个义匪,打小鬼子,我就逃回了家。”
建国前,应该不影响吧,二丫的爸,不就当上了兵?
“你逃走时,有没有带什麽金银珠宝?”
郑老头不说话。
郑南乐冷哼一声,正准备动点真格的,郑老头忽然开口,“带了带了,就埋在家里那大水缸下。”
郑南乐精神力往下一探,确实瞧见一个小箱子。
“还有呢?”郑南乐匕首随意往下一丢,匕首落到郑老头指缝之间。
一滴冷汗自郑老头额角落下,他知道这是警告。
“没有了,真没有了,二当家手段厉害,我没敢多拿。”
瞧出郑老头没有撒谎。郑南乐直接催眠他,“你没当过土匪,也没拿回来过宝贝。”
郑老头呆呆地重复一遍。
郑南乐收回匕首,松开郑老头,笑嘻嘻地开口,“爷爷,三百元,别忘了。”
郑老头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忙不叠爬起,逃出杂屋。
他回头望了杂屋一眼,心底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