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告诉陛下,如何做这天下,唯一的主人。”
“还有您此前所召见的严助呢?”
“善于辞令、能言善辩。”刘彻眸中闪过光芒。
而在卫子夫所指的角落,恰好有一封刚批阅完的竹简。
“陛下,若要论真能解当前内忧的,主父偃这封策论,当属天下最大阳谋。”
上面正是卫子夫数月以来都在拜读的——主父偃的藩王策论。
刘彻的瞳孔骤然收缩,光芒一闪而过。
“此人策论,与你我数月前所思,不谋而合!好啊!”
朱买臣的骨,司马相如的智,严助的辩,主父偃的策论……
这些人,都将是他的刀。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宫人的惊呼与阻拦。
“殿下!殿下不可!”
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个人影踉跄闯入。
平阳(阳信)长公主刘莘。
她髻散乱,钗环不整,眼眶通红。
哪里还有半分长公主的雍容与体面。
她没有行礼,径直冲到刘彻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她从袖中抓出一件东西,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摔在刘彻的御案上。
是一件男子的亵衣。
上面,是交错的唇印与令人作呕的秽迹。
“曹寿。”
平阳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嘶哑,破碎,充满了极致的恨意。
“他,在我的榻上,与一个贱婢。而且,还在外面养了一个孩子。”
一句话,让兰林殿的空气瞬间凝固。
卫子夫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去扶她。
平阳却一把推开她,目光扫过卫子夫,最后又死死锁住刘彻。
“我为他操持侯府,为他周旋朝堂,自问无愧于他!”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兽。
“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大汉的阳信长公主,要与他和离!”
“和离”二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死寂的殿内轰然炸响!
公主和离,列侯蒙羞。
这不是家事。
是国耻。
刘彻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猛然攥紧。
桌案上的竹简,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咯咯作响。
他看着状若疯癫的姐姐,看着她带来的奇耻大辱。
这是在打他刘彻的脸。
这是在打整个刘氏皇族的脸。
正在此时,殿外侍卫高声通传,声音洪亮,穿透了殿内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