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长安城,如今是你田丞相做主了?”
一句话,将田蚡所有的表演,死死堵了回去。
田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卫子夫知道,这是淮南王刘安的刀。
是借中行说之口,对田蚡,对王娡,出的公开挑衅。
他们之间的联盟,早已破裂。
“丞相稍安勿躁。”
一个清冷的声音,终于自珠帘后响起。
是卫子夫。
她抱着熟睡的刘瑗,缓步走出,立于御座之侧。
她的出现,像一道清冽的月光,冲散了殿内的污浊。
中行说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盯着她,像在看一个本该死去的鬼魅。
这张脸!
与八年前,在淮南王府被活活虐杀的那个刚烈少女卫荠,竟有七八分相似!
卫子夫将他眼底的震惊与骇然尽收。
心中那条关于淮南王与王娡的线索,被死死钉住。
“中行大人,远来是客。”
卫子夫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未曾看到他眼中的惊涛骇浪。
“陛下南巡前曾有交代,远交近攻,乃我大汉国策。”
“大汉与匈奴,若能世代友好,和亲,自然是上策。”
主和派的几位老臣闻言,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中行说的脸上,重新浮现出胜券在握的得意。
“只是……”
卫子夫话锋一转,声音陡然锐利如冰。
“公主金枝玉叶,下嫁单于,是我大汉的诚意。”
“不知,大单于的诚意,又在何处?”
中行说明显一愣。
“卫夫人的意思是?”
“我听说,单于新得一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举世无双。”
卫子夫的嘴角,徐徐勾起一抹弧度,冰冷却艳丽。
“不如,就请单于以此马,作为聘礼。”
“若单于肯割爱,我大汉,必择一身份最尊贵的公主,远嫁和亲。”
满殿哗然!
汗血宝马是匈奴的国宝,是单于权力的象征!
用镇国之宝换一个女人?
痴人说梦!
中行说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像吞了一只苍蝇。
这个女人,用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他所有的要挟轻描淡写地扔了回来!
“卫夫人说笑了,”他强撑着笑脸,“区区一匹马,怎配得上大汉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