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曾经属于窦氏的旧臣,如今都成了墙头草,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
刘彻的目光,扫过阶下,心中一片冰冷。
他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将这潭死水,彻底搅浑的刀。
下朝后,他没有去长乐宫,而是径直去了兰林殿。
“母后赐婚,是想用一道枷锁,捆住卫青,也捆住朕。”
刘彻的声音里,是帝王被冒犯的冷意。
“她以为,用‘孝道’压着朕,朕就只能任她摆布。”
卫子夫为他奉上一杯清茶,茶香清冽,稍稍驱散了殿内的沉闷。
“陛下,太后要的是权,是效仿窦太后,垂帘听政。”
“她越是急于求成,就越会露出破绽。”
“那朕,就让她先得意几天。”
刘彻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朕要让她亲手,将那把能了结她自己的刀,递到朕手里。”
他看着卫子夫,眼中是属于同盟的默契。
“只是,又要委屈卫青了。”
“陛下,”卫子夫摇了摇头,“我卫家人的命,从来不是自己的。”
“是陛下的,是大汉的。”
卫府。
新赐的府邸,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可后院的练武场上,却是一片肃杀。
卫青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
汗水顺着他坚实的肌肉线条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他手中的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风声,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劈向面前的木桩。
砰!
砰!
砰!
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仿佛要将胸中那股无处宣泄的憋闷与不甘,都宣泄出来。
木屑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
一旁的水槽边,那匹从南越带回来的战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卫青扔下刀,抓起一把硬毛的马刷,近乎粗暴地,为它刷拭着鬃毛。
他的动作很快,很用力,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仲卿。”
卫子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卫青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那把马刷,一下,又一下地,机械地重复着。
卫-子夫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拿过那把马刷。
“它快被你刷秃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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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终于转身,他看着自己的阿姊,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属于少年的,无措的迷茫。
“阿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