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江纨素想为自己辩解,可脑中却莫名浮现出谢序川的身影。
谢序川会在她害怕时,躺在床边陪着她。
谢序川也十分君子,只有她要求时,才会伸出手拉着她,给她安慰。
无论她说什麽,她喜欢什麽,谢序川都会听进耳中,放在心里……
莫名的,谢序川的脸在江纨素的头脑中愈发清晰。
她惊慌失措地摇头,蹲下身收拾碎裂的碗筷。
“你胡说,我对你是真心的,若不是真心,我又怎麽会拿出所有银子为你治病?
“是你变了,是你自从伤了腿後,性情大变而已。”
江纨素收拾着地上东西,不住落泪,“你以前与我在一起时,哪里是这样的?”
“以前……”
看着江纨素低头蹲在地上默默落泪,十分狼狈的模样,崔郁林心里涌出一阵酸涩。
痛快的发泄过後,带来的并非通体舒爽,而是阵阵空虚。
他也不想这样,可不知哪里来的阴郁,一直笼罩着他,让他甩不开,也挣不脱。
崔郁林喉结滚动,半晌後他弯下腰,艰难帮江纨素将地上东西捡起。
“我……对不住。”
江纨素擦去脸上泪水,没有应承。
一场争吵无声无息,开始得激烈,却结束的异常沉默。
崔家地方小,崔郁林的房间也只有半张床一张桌,晚间二人同床共枕,却无话可说。
江纨素没有像往昔一样帮助他上床盖被,崔郁林也不曾开口。
诡异的沉默弥漫在房中,日子照旧却又有什麽变得不同了。
秋日过去,天气渐冷。
江纨素小心翼翼将自己那身锦裙翻过来,在里头打着补丁。
她要找颜色差不多的线头,和乍看之下瞧不出差距的布色。
可粗布和织锦颜色再如何相似,区别也不是一星半点大。
更何况她已经找不到那样鲜亮颜色的布头了。
她抓着织锦裙,执拗地一遍遍拆了缝,缝了拆,可最终翻过来的正面,还是会露出一块异常扎眼的补丁。
江纨素气急,擡手想要将这件已经洗得泛白,到处刮毛的锦裙全部扯碎。
只是刚擡起手,她又停了下来。
这条裙子,是她区分于整个巷子里那些粗鄙妇人的唯一证明,若是没了,她就真的与那些妇人一样了。
甚至她都不如那些妇人。
毕竟那些妇人的夫婿,还是健全的。
她坐在原地,看着粗糙青红的手指,没来由的心烦。
片刻後,江纨素丢下锦裙,起身去找了崔郁林。
“郁林……”
她走到崔郁林身边,嗫嚅道:“你有没有银子?”
崔郁林擡眸,“你要银子做什麽?”
江纨素道:“我的裙子破了,我需要一块织锦来补裙子。不用很大,大概……”
她伸出手,先是比划了一块巴掌大的布头,可在手落定的时候,又向外扩了扩。
她比划出一尺见方那麽大,可想着身上的锦裙已经有好多破损的地方,这些许是不够的。
想了想,江纨素道:“半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