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丽也赶到门口,骆铭修也在哭,哭着叫妈妈求它把饼干送医院,乱成一团。
“坐爸爸车去宠物医院,”沈父把车开到门口,拿了个袋子,“狗狗可能还会吐,来,让它暂时进袋子里,别抱着它。”
沈梨抽泣着不撒手。
“看样子是吃坏东西了。”沈父拍拍女儿,“快点,爸爸开车带你赶去医院,再晚就耽误治疗了。”
“嗯。”沈梨猛点头,把小狗轻轻放进袋子,用手托着它上车。
“我也要去!”骆铭修撒开腿,被母亲拉了回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车子离去。
骆秋丽把骆铭修带回自己的保姆房,逼问後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并拉他去认错。
骆铭修跪在地上:“对不起干妈,是我捡到狗带回家,姐姐看小狗可怜才替我保密,我们只是暂时收留它,今早打算把它送到宠物店的。”
沈母将孩子拉起来,说:“不用替你姐姐瞒着,我了解她,这事肯定是她的主意。”
“不是。”骆铭修着急辩解,沈母温声说:“干妈不会责怪你姐姐。”
“你们都是有爱心的好孩子,我只是有些话要和你们谈谈,等你姐姐回来,叫上她一起到书房来,好吗?”
“好。”骆铭修咬唇,心里还是很害怕,他一边担心饼干的安危,一边又担心姐姐,怕她被骂,怕她难过。
饼干送医及时,救下来了,暂时留在宠物医院观察,沈梨回家後和骆铭修去书房,沈母站在窗边和人通话,安静等待她打完电话。
沈梨开口:“妈妈,是我看小狗可怜,把它带回家的,和弟弟没关系。”
“姐姐……”骆铭修捏了捏她的手心,表情担忧。
“没事。”沈梨放开他的手。
沈母叹了口气,走过来,拉着两孩子坐下:“不管谁提议带回家我都不追究了。”
她看向沈梨:“妈妈是想说,这麽大的事,你不能怕责备就瞒着,我虽然不能碰狗,但可以和爸爸一起想办法,找流浪狗收养所,或者给狗狗找到合适主人领养,对吗?”
“嗯,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和爸爸,也对不起饼干,它差点就……”沈梨眼里含着泪,她没养过宠物,自以为是地给狗狗吃的,也不知节制,差点就害死它了。
“知道错了就行,”沈母抱住两个孩子,“我希望你们要懂得信任,无论何时,扛不了的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最终,沈母联系到老家亲戚有意领养狗,正好由回去的外公外婆带走。
送走饼干的那晚,狗狗围着沈梨脚边转圈表达不舍,她想到一起玩的那些画面,又哭了,看它被外婆抱上车。
直到车子离去,沈梨依然站在原地,身旁骆铭修也看着,两人眼巴巴地望着汽车载着饼干,奔向它的新生活。
饼干走後,沈梨表面如往常没什麽不同,内里却时常空落落的,也许是想念饼干,也许是快要离校艺考集训。
总之,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回家後就要去後院,在仓库前停留许久。
周末,日暖风和的一天,她又来了,仓库里骆姨正在打扫,她弯腰挪动狗窝,沈梨心惊了下,立刻上前阻止:“骆姨,不要扔掉它。”
骆铭修从一旁杂物堆里窜出来,说:“姐姐,我让妈妈帮忙清洁,没有要扔掉。”
骆姨果然没有扔掉的意思,她清理干净後,又打开工具箱,把箱子改造得更结实了些,然後骆铭修拿出饼干的牵引绳,和一只毛茸茸玩具狗。
放入後他看向沈梨:“姐姐你看,我妈妈买的,是不是很像饼干?这个可以放到屋里,这样你想念它的时候,就不用跑仓库了。”
“像。”沈梨上前抱起这个被改造的狗窝,它成了一份纪念品,保存她宝贵的回忆。
“谢谢你们。”她眼底湿润,这次是感动的泪水,骆姨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後背。
骆铭修以为她还在伤心,看了眼天边的太阳,眼中露出光亮,他举起双手,跑到墙角处大喊:“姐姐,看这里。”
沈梨抹泪擡头,看见墙面浮动着影子,变幻出小狗形态。
“汪!”骆铭修挥动手的同时还给它配音,乐此不疲。
“汪,汪!”
沈梨笑了起来,骆秋丽也笑弯腰:“好小子,你跟谁学的?”
“学校庆典有老师表演这个,我看一遍就会了。”骆铭修换了个姿势,又变幻出小鸟,发出啾啾声,“我还会小兔子。”
影子又变了,但兔子没有声音,骆铭修红着脸:“我不会兔子叫。”
“那就收了神通吧。”沈梨乐得肚子疼,骆秋丽感到丢脸,赶紧过去把儿子牵走。
“等等我。”沈梨抱着精美版狗窝上前,牵住骆秋丽的另外一只手,唇边笑意浅浅。
此刻,她空落落的内心已经被温暖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