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是明白了那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难怪那晚余秀敏和乔善祥说什么都要送她到小区门口,还有她上车时,余秀敏哽咽着叮嘱她以后要好好的,说得连乔善祥也红了眼睛。
她以为。
她以为他们是想起了乔津远,害怕她会向乔津远那样突然离开,所以还安慰他们会经常回去看他们的。
可实际上却是。
他们在跟她告别。
这辈子,最后一次告别。
曲随风匆匆抹了两把眼泪,拿起扣在茶几上的手机,解锁,拨打余秀敏的电话号码。
是空号。
然后拨打乔善祥的号码,也是空号。
她不信邪,用微信联系他们,意料之中,被拉黑了。
他们好像是狠了心要跟她断绝联系。
曲随风把那张信纸拿到眼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又看了一遍,像自虐似的。
晚上八点,崔承硕送完外卖回到店里,段成火急火燎地把他拉到一边,“老板,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
段成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很苦恼,“涵姐那位姓曲的朋友单独过来吃饭了。”
“然后呢?”崔承硕对他这种半天不说重点的行为感到非常不耐烦。
段成抿抿唇:“她好像心情不好,点了很多酒水,你看我们要不要上去制止一下?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涵姐知道了可不得了。”
崔承硕没等他说完就上楼了,留他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等段成反应过来,他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楼梯上了。
段成赶紧朝他大喊:“老板,左一包厢啊。”
段成隐隐看出点猫腻。
都说他家老板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可是自打他来这上班,只见过女孩们围着老板转,没见老板对哪个女孩上心。
他知道自家老板性子比较冷,这个冷不针对任何人,因为他一视同仁,不分男女。所以这个特例一出现,他几乎立刻就发现了。
先不说段成在楼下如何脑补,就说崔承硕上楼以后,径直推开了曲随风在的那个包间。
曲随风正在往杯子里倒酒,听见开门声下意识抬头,她已经喝了不少了,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放了五六个空瓶,看见崔承硕的瞬间,她的大脑反应突然变迟钝了,呆呆地望着他,连酒杯里的酒溢出来都没察觉。
她眼里雾蒙蒙的,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崔承硕面无表情地坐到她对面,看着流到桌面上的酒汇成一滩,然后又看着她慌忙拿餐巾纸去擦,好半晌才说:“我这儿是餐厅,不接待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