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应付。"陆风淡然一笑:"他强由他强,明月照大江。纷争与我何干?反倒盼着他们早些将我调离洛阳。"
"此地不宜久留。"
"天子器重,不过是要借我之手牵制外戚与士族。这般龙争虎斗"
"我这单薄身板可消受不起。"
荀攸听得分明,陆风言谈间对庙堂之上的几位擎天人物,竟无半分敬畏。
心中顿感惊讶。
眼前的这位主上,志向竟如此远大!
幸好他不像叔父荀彧那般忠于汉室,否则,光是听到这番话,恐怕就会与陆风产生芥蒂了。
陆风将荀攸的反应尽收眼底,暗自点头。
“看来,荀攸与荀彧的确不同,对汉室的忠诚并不固执,这样最好!”
他心中暗想。
未来的争霸之路已不可避免,而接下来的布局也会逐渐显露端倪。
荀攸作为他的席谋士和政务官,必然会接触到这些谋划。
若他是个汉室忠臣,显然不符合陆风的期望。
到那时,恐怕只能另寻他法。
所幸,荀攸通过了初步试探,可以委以重任了。
“主上深谋远虑!”荀攸压下心中思绪,拱手说道,“所以,主上不打算在南阳过多经营,是在等待大将军与袁氏的动向,以便顺势脱离洛阳的乱局?”
“正是!”陆风颔,“眼下我们需要的是招揽贤才、练兵强军,积蓄实力,以静制动!”
“至于南阳的治理?公达尽管放手施为,无需与当地士族纠缠过深,不必要的利益得失皆可舍弃。”
“权当此地是你的历练之所,尽情施展才华、验证理念、积累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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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日后有了真正的地盘,再厉兵秣马,静候时机!”
在陆风眼中,南阳不过是个试验地,用来培养人才、招揽贤士罢了。
“静候时机?”
荀攸听到这话,瞳孔微颤,内心掀起波澜,欲言又止。
这位主上,当真语出惊人!
陆风随意摆了摆手。
“喏!”荀攸郑重应下。
荀攸恭敬行礼,凝视着陆风正色道:“主公所言‘待天时’,莫非意指汉室将生巨变?天下将起动荡?”
这……当真可能?
“事实已明摆于眼前。”
陆风嘴角含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荀攸。这位谋士尚需点拨,眼界亦有待开拓。
眼下还差得远。
他随即续道:“如今天下各阶层的矛盾愈激化!”
“士族、外戚、宦官、朝廷、庶民、豪强、商贾……哪个阶层不在怨声载道?”
“豪族肆意侵吞田产,百姓连立锥之地都快保不住了。”
“当年黄巾何以作乱?张角为何能轻易百万之众?”
“无非是这积怨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眼下局面,与西汉末年何其相似?”
陆风引古论今,将天下大势剖析得淋漓尽致。荀攸听得额头沁出冷汗:“难道……汉室真已到了这般田地?如此说来,改朝换代的时刻又要来了?”
陆风郑重点头:“不出六年,必见分晓!”
“虽说当今天子确有才干,奈何积弊已久,纵有雄才也难挽狂澜。”
“这天下,已到了非破难立的地步!”
“何况今上耽于享乐,龙体早有隐忧。”
“只要他在,这天下尚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