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被他的腰占了,就只能用视线触摸。
眉,眼,鼻,唇。
浓睡醺得唇色鲜艳,在她眼前无知无觉地舒展,让她想起她揉碎过的每一片花瓣。
燕昭垂眼看着,再一次问:“阿玉。”
“你抱着谁?”
面前的人不知第几次醒来,含烟笼水地望着她。
“……殿下。”
燕昭点了点头。
什麽时候靠这麽近了?都看不清了。
感官退化得迅速,倏忽只剩半点嗅觉,温热气息落在唇角,是软的。
……什麽软的。她意识突然清醒了一秒,人闻不到软,得用尝的。
她又垂眼看过去。
尝一口吧。
突然,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念,眼前那双唇瓣动了动,吐出含糊的两个字:
“……殿下。”
燕昭一愣。
接着感觉怒气直冲脑门。
合着这句回答,已经成了梦话?
梦话能有几分真。
她立即想把人摇醒质问,可还没动,她的手先被拨开了。
少年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双臂环得更紧。
下颌,鼻尖,呼吸,越来越软的温热在颈侧蹭着,直到整张脸都埋进她颈窝,这才舒了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安心的巢。
然後,声音闷闷地,再次唤了句殿下。
燕昭正要用力的手莫名泄了劲。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都还没打上棉花,棉花就自己贴上来了。
温热又紧密地贴在她颈侧,像在吻她的脉搏。
良久,她轻“嗯”了声,“好。”
“就这麽睡吧。”
血流躁动地涌遍全身,就连骨髓都感觉到了柔软。
也算尝到了吧。
那就再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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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区重建的难题解决得很顺利。
劳力不足,就从滞留的灾民里招募,应召者不仅有柴粮报酬,来年亦可多免一成赋税。半上午就已全部招齐,民宅和水渠同步动工,月内便能完成。
可燕昭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长史在一旁逐项汇报,她一边听着,一边朝远处看。
看见劳工忙得热火朝天,手臂在空中交错,她就想到另一双手臂。
纤细的,柔顺地环在她肩上。
看见街口粥棚架起了锅,热水煮沸白烟袅袅,她就想起那双眼睛。
在怀里近在咫尺,黑眸像笼着烟雾,迷离地半睁着望向她。
天空有片云停留,在地上投下浅淡的影,燕昭就想到他眼下那圈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