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趴在池沿的人从手臂间擡起了脸,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声音透着委屈:“你快来……”
燕昭站在原地恍惚了下,过了片刻才迈开脚步。
水上白雾升腾,他也被浸得潮湿柔软,像雾气凝出了人形。
黑发被他尽数挽在脑後,只有几缕松落下来,打湿了贴在颈侧,水珠顺着发尾滚落,滑过锁骨滑过胸口,汇入水流。
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它物。
她在池边蹲身,一垂眸,绯红在水中若隐若现,落花流水般的风景。
“……你喝酒了?”
对上她意外又带着点戏谑的打量,少年摇了摇头,眼神清明又直白。
“我想你了。”
说着,他撑着池沿挺起身,半身浮出水面来,仰头索吻。
潮热的呼吸在极近距离交织,燕昭盯着他湿润殷红的唇,手指顺进他发间。
很想拽开他追问性情突变的缘由,或者再听他主动求着说想要,但只犹豫了片刻,手上就使力将人按向自己,低头深吻。
雾气荡漾水波骤响,缠吻从岸边都水里,两个人都从头到脚湿了个透。
他已经替她省去剥扯的过程,燕昭吻着就伸手去握他的腰,可还没碰到,怀里的人就矮了下去,低头埋进水里。
“你……”燕昭一把攥着他头发拽上来,“你是想把自己溺死吗?”
面前,他皱着脸,不满得像被从口中夺了食。
“我饿……”
池水潺潺,她被推着靠坐在水浅些的池沿,潮热席卷。
仿佛真被饿久了,他几乎不知饱足,最後还是被拽着才肯放开。
从水里出来他遍身湿透,就连鼻尖都挂着晶莹,滴落唇角,又被他卷吃进去。
燕昭看着,整个人都陷入恍惚。
甚至怀疑是不是她生了幻觉,是不是真的招来了一只狐狸,而且已经成了精。
还没想明白,就又被勾着脖颈讨吻。
没有顾忌没有廉耻,他的颤栗很大声。燕昭急急忙忙止住,却不是有意折磨,“你忍着些……”
四周没什麽遮挡,入夜又格外安静,顺着风,声响怕是能送出十里去。
可别明日真闹出什麽山中精怪的传闻。
怀里,他努力睁着眼睛认真听她说话,听完了啄米般点头,然後拉着她的手往嘴上捂。
“干什麽?”她往回挣了下,“不是不喜欢被捂着吗?”
在淮南那会她这样玩闹过,还把他惹哭了。
他两只手攥着她的,胡乱摇头,难受得眼尾都溢出泪来,“不行……”
“太舒服了……我忍不住……”
嗓音又哑又湿像带着鈎子,燕昭听着,不自觉缓缓倒吸。
而後力道再没收敛。
温泉不能泡太久,纠缠从水里换到岸上,山风吹着,很快有些凉,就又抱着回到池中。
攀着她的手臂一次次快要脱力滑落又抱紧,浴衣湿了又干好多回,等夜晚终于安静时,已是明月高悬。
池边用以暂歇的软榻上,虞白浑身发软地趴在人怀里,脸上还带着淡淡指印,满足地闭着眼睛。
“冷不冷?”燕昭隔着他新换的浴衣摸了摸,“回吧,天晚了。”
“不要,我不冷。”虞白拒绝得没犹豫,“再抱一……”
话没说完,就捂住脸打了个喷嚏。
再一擡头,燕昭眯着眼睛睨他,像是想看他还能撒什麽谎。
“回去再抱。”
说着,她擡手拨了拨他还潮湿的发尾,“若是着了风寒,就不抱。”
虞白一下子爬了起来。
按着他擦了会头发,又裹了件衣裳在外头,燕昭才牵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