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宛若核弹在耳边轰然爆开,薄西亭的视线猝然锐利起来。
他面色冰寒,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
“很难理解吗?我想也是,毕竟我刚得知这个消息,比你还要意外。”江暮平静地说,“闻家绝不允许闻序当同性恋,正因如此,闻序才会一直忍耐,就算谈恋爱,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否则就是将软肋主动暴露出来。”
“但他如果不喜欢宵宵,有怎麽可能会一直照顾他?跟同性同吃同住,还要贴心照顾他,如果不是喜欢那个人,很难办到吧。”
“而青梅竹马,也正是闻序借此来隐藏心意的手段,你看,我们不都被他蒙蔽了吗?”江暮笑了笑,眼中却满是冰冷,“在闻序眼中,恐怕我们都是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借假死嫁祸给你。”
“而下一步……”
“当然是除掉我们所有人了。”
正在这时,应惟竹从薄西亭房间出来了,声音愠怒。
“你把江宵藏哪儿了?他根本不在房间。”
薄西亭眼中闪过一抹愕然,快步走进房间,屋子里空空荡荡,连个人影也没有。
薄西亭脸色越来越沉。
“闻序把他带走了。”
刚才他们几人忙着询问侍者火情,没人关注过有没有人进入薄西亭的房间。
应惟竹:“闻序没死?”
“不光没死,他还把江宵带走了。”江暮显得格外冷静,他伫在原地,扫过薄西亭的房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搞鬼,现在还是先去一楼找管家吧,他也许知道些什麽。”
“那就各凭本事吧。”应惟竹唇角噙着冷笑,丝毫没有要跟他们继续行动的意思,他转身,离开了薄西亭房间。
显然就是要跟他们分道扬镳。
江暮并不意外,对薄西亭说:“一起?”
薄西亭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冷冷道:“不必了。”
江暮无奈一笑,看着薄西亭离开,喃喃道:“果然不是那麽好骗的。”
火势已经逐渐蔓延下来,浓烟呛鼻,而走廊墙壁又正巧都是点燃的蜡烛,地毯则是易燃物,一旦烧起来,便如同火烧连营般熊熊燃起,四楼显然已经不能再上去了,眼看着就要波及到三楼,江暮沉思片刻,打开手机。
他点进一个没有名字的软件,看着上方的小红点,略微擡高了眉:
“居然……没有被闻序拿走麽?”
江暮不紧不缓下楼,跟着小红点的指示,指尖出现一张薄薄的房卡,刷某间客房的门。
“滴——”
门应声而开。
江宵正站在钟表前,微微仰头,正在研究里面的摆锤构造。
听到门开的声音,江宵丝毫不意外,也不转身,继续研究怎麽把摆锤拆下来,继而道:“你来的有点慢。”
“我来晚了,宵宵生气吗?”江暮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楼上起火了。”
江宵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继续摆弄那个锤子,但怎麽也取不下来,江暮笑了起来,仿佛在看一个调皮的小孩,漫不经心道:“那东西必须要借助工具才能取下来。”
“你知道的很清楚嘛。”江宵停下手里动作,摆锤失去控制,在重力作用下重新摇晃起来,“那不如来讲讲,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是因为我口袋里的那枚[定位器]吧。”
江宵从口袋里取出那枚摆锤,轻轻转了转。
“你用那套晚上停电是因为想给我送礼物的糊弄借口,目的不是让我相信你的话,你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让我怀疑,你当时究竟是想做什麽。”
江宵思考了很久。
江暮这句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虽然他以偷亲作为不在场证明,但江宵总会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谁亲的他,继而开始怀疑江暮进入房间的真正原因。
“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你,以为侍者是你的眼线,当时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但後来你故意让我察觉到照片,继而开始怀疑你在我们房间里安装监控——”
“所以,我势必会再次进入你的房间,不是偶然,而是你的刻意引导。”
“我让薄西亭拖住你,你就毫无防备心地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呢?据我所知,你跟薄西亭关系并不好。”
“而你假装入局的原因应该就是……让我发现你床底的东西,也就是这枚摆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