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宵感觉了下,道:“还好,怎麽了?”
“你问我怎麽了?”徐迟似笑非笑,“是不是这里的床特别舒服,让你乐不思蜀了啊。在陌生人的地盘上也敢这麽没有防备心,你迟早被人给卖了知不知道?”
江宵不乐意道:“你什麽意思?”
“还能有什麽意思。”徐迟道,“这里是别人的卧室,你占着人家的床,让别人怎麽休息?既然没什麽问题,就赶紧回去,别总打扰人家。”
江宵一怔:“这里不是医疗室吗?”
“谁告诉你的?”徐迟唇边虽然挂着笑意,声音却天然透出一股不爽的意思,加重语气强调道,“这里是船长的卧室,主卧。”
江宵:“……”
那一瞬间,江宵脑海里闪过的想法居然是——
他就说没人会把钻戒掉在医务室里!
要是商先生的话,随便买几个戒指放在卧室里玩倒也很合理。
“等我找回轮椅就走。”
江宵也不好意思继续在人家卧室里呆着。他其实大概能知道对方的心思——
毕竟江沉刚遇害,他又出了事,于情于理,商先生都要照顾他,而医务室恐怕被徐迟跟闵之楼两人占着,只得把他挪到卧室来。
“轮椅?”徐迟哪里还记得这种事,不耐烦道,“我抱你下去不就行了。”
“你确定?”江宵诚恳道,“你头上还有那麽大个伤呢,我怕你不小心把我摔下去。”
徐迟微微眯起眼睛:“你看不起我?”
江宵:“……我关心你还不行吗?”他看了看徐迟,只觉得徐迟脸色比他还要白,是毫无血色的白,而且衣服也皱巴巴跟腌咸菜似的,丝毫没有之前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看样子护士没给他换衣服啊,这家夥怎麽这麽着急跑来找他,而且嘴里连半句正事也没有。
江宵说:“你吃早餐了吗?”
徐迟:“这很重要吗?”
江宵没好气道:“当然了,你昨晚流那麽多血,我都担心你失血而亡,早上还不吃饭,你就不怕低血糖啊!”
徐迟被江宵这麽一说,反倒愣了愣,迟疑道:“你真是这麽想的?”
自打两人关系破裂,江宵就再也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更不用说关心他了。
就算徐迟假装不在意地跟江宵聊天,也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麻烦让一下”。
但现在,江宵居然在关心他。
江宵丝毫不知道徐迟心里涌起的惊涛骇浪,道:“快去吃饭,对了,我还需要你帮我件事,我的手机落在楼下了,你能帮我取回来吗?”
徐迟:“嗯,哦……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走。我背你,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他还在打吊针,不能随意走动。”商先生的声音出现在身後,“更何况,船里已经不安全了,凶手仍在船里,他很可能再次动手。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徐迟转身,微微眯起眼睛,道:“这麽说,你是不肯放人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啊,商先生救了我们,要是没有他……”江宵没好气道,还未说完,徐迟已经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敲,道,“江宵,我看你才是不清楚的那个,你干脆傻到底好了,真是无药可救了。”
江宵怒道:“喂,你说谁傻呢,你给我回来!”
“出去聊。”徐迟冷冷道,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商先生伫立片刻,将玩偶熊抱起来,递给江宵。
“再睡一会吧。”
徐迟在空无一人的走廊等了一会,才见对方出来。
“我就直说好了,”徐迟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但请你离江宵远一点,他不是你能动的人。”
商先生只静默地站着,片刻後,忽地勾起唇角,意味不明道:
“你是以什麽身份对我说这句话?”
徐迟猛然咬牙,继而道:
“——江宵的男朋友。”
“我以他男朋友的身份警告你,不要再试图接近他了,听清楚了吗?”
“仅此而已吗?”那银色面具下的瞳孔,仿佛透出强烈震慑般的凌冽冷光,与意味不明的幽深情绪,只见他彬彬有礼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宵的未婚夫,商郁。”
“只是男朋友的身份就想警告我,似乎不太够格,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