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完血後,商郁跟医师都走了,江宵无聊得要命,手机也快没电了,早知道先找商郁要个充电宝。
他望向窗外。
今天是个好天气,甲板上到处都是人,晒太阳浴的,扎堆聊天的,还有……
嗯?
还有个穿着花衬衫钓鱼的,高饱和色彩异常夺目,令江宵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他,以及他头上包扎的纱布。
江宵简直震惊,跟旁边一群衣冠楚楚西装衬衫礼服裙的正经人士相比,徐迟简直就像个混迹其中的二溜子。
这家夥干嘛呢,伤还没好,倒是有闲情逸致晒太阳钓鱼,而且在这种地方钓鱼,他钓得上来麽?!
太奇怪了,江宵拿出手机,拨给徐迟。
虽然隔得远,但能看到钓鱼的人好半晌才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接通。
“喂,谁啊?”
外面风很大,把徐迟的声音都吹跑一大半。
江宵没好气道:“你大爷!徐迟你干嘛呢?刚还说要带我离开,一转头自己钓鱼去了?”
“呦,你偷看我啊。”徐迟说着,擡头,目光准确地落在江宵所在的窗格上,跟江宵目光相接,“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江宵:“你有病?”
徐迟:“你有药?”
江宵:“……我看你是真有病,你到底是做什麽去了?”
“钓鱼啊。”徐迟一副奇怪的语气,“难不成还刻舟求剑吗?”
江宵:“……”
“我想试试啊。”徐迟轻松道,“商郁不是说他是在海里找到许愿石的麽,我试试看能不能再钓上来一颗。”
“你当许愿石是沙子吗?”江宵说,“还有,他应该是潜水的时候找到的吧,你那麽钓能钓到什麽?”
“嗯?……好像有鱼上鈎了。”徐迟那头叮铃哐啷一通乱响,江宵心想难道他还真能钓到什麽好东西?便见徐迟提鈎,鈎子上似乎有什麽闪亮亮的东西,但距离太远,没看清楚。
“你钓到什麽了?”江宵问。
“你猜?”徐迟拉长音调,笑吟吟地道,“要是猜准了,我就把这东西……”
“啪嗒——”
电话挂断了。
徐迟愕然:“脾气什麽时候变这麽大了,连话都不肯听完。”
他正要重新拨回去,却见一衆人拎着钓具走过来:“徐少,一个人海钓有什麽意思,我们陪你一起!”
“你们玩吧。”徐迟起身,随手抛起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还未等几人看清楚,徐迟已将那东西揣进口袋,走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徐少不是说钓鱼吗,怎麽这麽快就走了?”
“可能是……已经钓到了?”
手机打到一半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江宵简直无语,只得放在一旁。
虽说已经知道商郁是他曾经的保镖,而且两个人似乎还有点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但这人看着亲和,实际上倒完全不是这麽回事。
偌大的船里,连医生都备着,难道就找不出一辆轮椅麽?他似乎是存心想将自己困在这间房里,但跟闵之楼的直接表露不同,商郁所用的方法更加润物细无声,几乎让人察觉不出异样,就算心里不爽,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过去了。
譬如那碗粥。
如果是正常流程,江宵绝对会抢过那碗粥自己喝,但商郁的方法则是抛出一个江宵感兴趣的问题,在他思考的时候给他喂粥,可以说是完全拿捏了他的性格。
江宵在思考的时候,几乎不会一心二用。
对方太了解自己,绝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就是,那个医师来得时机太巧,倒像是掐好时间点,故意走进来的。虽是他的猜测,但也绝非不可能。
正在这时,窗户那头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响动,像是猫窜过去一般,江宵没在意,又过几秒,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度响起,江宵浑身一怔,这船上怎麽可能有猫?该不会是老鼠吧!
江宵如临大敌,却见从窗户那侧,探出一个人,对方扒着窗户边缘,手臂肌肉发力隆起结实的弧度,继而一跃进了病房。
江宵一脸惊恐,那人爬窗简直像进自己家门般轻松,但这可是顶楼!这家夥就不怕一时不慎摔下去砸成肉泥吗!
“你……你干什麽?”江宵心想,这家夥不会又是来劫持他当人质,好乘救生艇逃走吧?就算那样,救生艇都已经被船员丢了,想走也走不掉。
只见秦荣已经不似昨日那副高大整洁的模样,换掉了血污的上衣,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侍者服,那衬衣显然尺寸小了,胸肌前面的布料鼓鼓囊囊,好似要爆开一般。
他平时穿正常衣服时,江宵还不觉得有什麽奇怪,现在眼睛直往他胸前飘,根本控制不住。
这得怎麽练才能练这麽大,胸肌可是很难练的啊。